裝沙車裡的沙子全部傾倒進了沙子樂園裡,整整四大車,直接就把沙子堆高了一米二左右,白舟往上打量了一眼,又發現了沙子樂園旁邊的漸高柱,這東西類似于舞獅的台柱,一根比一根高,需要系安全繩上去,然後再從最高處跳躍,又像是室内蹦極。
白舟讓陳肆和甯默的父親坐到沙子樂園中央的塑料城堡上去,也給了他們一人一把水槍。
她和甯默,一個站在台柱最高處,一個藏匿在樂園半塌的鋼架上面。
偶爾有進入樂園的火人找到他們,身子一撲進沙堆,腰腹下面的火苗就被壓制熄滅,喪失了行動力,而站在柱子上的白舟一槍射中它的腦袋,水網張開滋水,很快就殺掉了火人。
這個辦法,可比迂回着打好用多了。
四個人就用這樣的辦法一直待到午夜,白舟從台子上下來,分給了陳肆一瓶水和餅幹面包。
甯默通過破損的屋頂察看天空,她半靠在彎曲的鋼架上,一邊往嘴裡塞着面包,一邊試圖找到星星。
火山灰從上面的縫隙中不斷落下,根本看不到天空真正的模樣。
甯默不禁有些疑惑,“要我們時刻觀察天空确認群星失序,這怎麼做到?眼睛都被那一層火山灰給迷住了。”
白舟也回答不了這個問題,她也不清楚接下來除了等待時機到來,還能做什麼。
沙子樂園一時陷入安靜的氛圍,白舟負責前半夜的值守,淩空坐在黑暗裡的高台上,目光漂浮落不到實處的在發呆。
甯默躺在鋼管架上睡的很香,隻不過她做了一個驚險的夢,夢裡看見的東西過于讓她感到恐懼,面部表情抽動幾秒後,驟然睜開眼轉身跌到了地上,發出一聲悶哼。
白舟被她的動靜打擾,看向她,輕聲問:“怎麼了?”
“群星排列不在天上。”
甯默跪在地上直起身望向白舟,緩過神來後咳嗽着說:“召喚書把它印在了我的腦子裡,我夢見了,我夢見它們在閃爍跳躍,我還聽見”
她的神色在黑夜裡看起來也有些不對勁,無法聚焦的眼瞳像是在透過黑暗凝視别的東西。
白舟不禁挺直了後背,對這樣的神色很熟悉。
她跳下高台柱走到甯默面前,開啟了聖杯光環,往她的肩膀上直接揍了一拳,提高聲音警告,“不要去看它,閉上你的眼睛。”
擁有驅鬼功效的聖杯光環籠罩下,甯默的神智也受到了影響,下意識聽從白舟的聲音,将虛空張開的眼睛閉上,關閉了凝視恐怖的通道。
她整個人都癱軟下來,後背濕了一片。
白舟彎腰扶住她,讓她緩和了一段時間,給她喂了一點水,才問:“看見了什麼?”
“一座充滿肉塊的城市。”
甯默虛脫一般地說:“像是混沌信使栖息的地方,我的精神被連接進入了那裡。”
白舟微微抿唇,又是這個世界。
“還有呢?”
甯默想起來,臉色煞白,“整座城市都陷入了火山裡。”
白舟聽進去,好一會沒說話。
甯默又解釋道:“你知道龐貝末日嗎?我看見了類似那樣的場景,那些東西從地底噴發出來,上升出一團我形容不出來的奇怪光球,那光球投下了無數火種。”
白舟這才出聲:“我清楚你在說什麼,我在思考的是我們要如何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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