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浮萍聽了之後久久不言,隻是沉默的看着坤靈天道給她展示的戰場最前線現狀。
那裡有她珍視的人。
沉默良久,林浮萍問:
“我會忘了他們麼?”
天道無情無欲,以俯視的态度對待衆生,林浮萍怕自己會忘了他們。
“你不會忘了他們,但你會失去對他們所有的情感。
你依舊記得那些事、那些人,但他們無法再引起你任何的情感波動,你看着那些回憶,就好像看着旁人的故事。”
“是麼...”
林浮萍低聲回答,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那我有什麼權限?”
“你想要什麼權限?”
天道反問
“我要他們,忘了我。忘了我曾經存在過的事實。”
林浮萍一字一頓,艱難的說道。
隻有一方有記憶,有情感的滋味太難受,就比如林浮萍她想象不到,有朝一日自己父母、師尊、師姐師兄都以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自己,那自己還有多崩潰。
所以,推己及人,林浮萍在知道自己會喪失所有情感下,情願讓他們都忘記自己,這樣至少他們不會難受。
待到解決完坤靈的困境後,他們日後還能飛升仙界,到那時候,記憶裡有沒有自己都不重要了吧。
這是她最後能為他們做的事了。
披着大喬樣貌的坤靈天道眼中光芒不斷。
“不理解。”
坤靈天道如此說道,它雖為天道,知曉世間一切事物及發展規律,但它還是不能理解人的這種情感。
“你們不是很重視這些記憶和情感嗎?為何你能這麼輕描淡寫的抹去它們的存在?”
“我重視的不是這些情感和記憶,而是讓我産生那些情感的人。可現在,那些情感會傷到他們。”
林浮萍目光悲切。
“和他們相比,無論是什麼,都不重要了。”
坤靈天道思索一陣子,最終得出結論。
“果然,有情感是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天道的。”
林浮萍苦笑。
“所以,你不是要抹去我的情感麼?”
說着,林浮萍最後看了一眼戰場,将那幾人的身影牢牢刻進腦海中,雖然過不了多久,這些就會被抹去。
“開始吧,早點結束,他們也好回家。”
林浮萍放開心神,接受了這片空間内無時無刻的同化。
“記住,抹去他們的記憶。”
“這個我可以答應你。”
坤靈天道說着,調動力量,和林浮萍逐漸融合。
林浮萍能夠清楚的感知到,自己所擁有的,那些珍視的記憶在逐漸染上灰色,變得黯淡無光,她也能感受到,自己的情緒越發清明。
情感在逐漸被剝離,與之相對的是,每當林浮萍的相應記憶染上灰白,記憶中存在的人,也會失去那一部分記憶。
最先失去的,是林浮萍作為劍宗小師姐記憶,那些人是和林浮萍有過交際,但交際不深的人。
這些人的記憶最好祛除,一些人甚至沒什麼感覺,也沒有反應。
接下來是和林浮萍有幾分交情或者恩怨的人,比如蒼鸢姐妹、北疆火曦菱姐妹等人。
他們失去記憶時,隻是一愣神,随即又被戰場上的情況喚回心神,專心作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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