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氏而今的封國疆域僅餘下了六郡八十一縣。
國中浮岚毒瘴遍布,肆虐地方。
“南貉便應當居于斯。”
在随着晉王室倉皇南下的高門大族眼中,以餘氏為代表的南方士族,從雕題黑齒,修煉異術的那一刻開始,便已經喪失了中原道統。
南貉。
即代表着野蠻與落後,更遑論種種得人肉以祀,以其骨為醢些的惡行。
是故,升國的地方制度不與晉室保持完全一緻。
也不是什麼稀奇事情。
窦弼此時要去找的單翁,名為吉,在升國體制中為尾丘鄉宰,在晉王室頒布的品級制度中,可列入八品。
“右曹不在縣上凝香館中快活,何以在日暮時分,服着恣意灑脫的青冥散,如此行色匆匆的駕臨寒舍?”
單吉年近花甲。
卻仍然老當益壯的不時前往縣城歡場與人相博,與窦弼是臭味相投的舊相識。
他是北方士族眼中較為典型的南貉。
雖然在會客時将寬袖長袍穿得似模似樣,卻在說話時露出一口黢黑的牙齒,左臉上更是連片刺着的青色面紋。
“多日不見單翁,今日帶着兩位好友路過尾丘,怎能不上門來讨幾杯‘流香’暢飲。”
窦弼在綿綿細雨中敞開大半衣襟,再邁着六親不認的螃蟹步伐,不與單吉寒暄幾聲便領着殷、連二人,步入單氏宛如塢堡一般的鄉下莊園。
單吉令奴仆遞來幾把細篾蒙紗傘。
窦弼揮袖拒絕,斜乜着門口泥濘地面上留下的馬蹄印。
“都淋成這般模樣了,現在還遮個鳥,飲酒的時候稍費些法力便會幹了去,倒是你這鄉中出了何事,需要派出如此多的鄉騎?”
他在快步行走中不住亢奮的揮着寬袖,一隻直立着撒歡的公猩猩也似。
單吉與窦弼相識日久,焉能不知他的行事作風,渾不在意的說道:“小兒輩疏忽大意,讓尾丘獄中的一衆罪犯,暫時在鄉中走脫了。”
待到了廊下。
單吉令宅中下人速去備好佳肴美酒取來,此時方能停下緊追着窦弼的步履,在廊燈的照耀下與連、殷兩人見禮問候。
聽着從連霓裳口中道出覽缳連氏的名号,單吉大為意外的執禮道:“原來是連君當面。”
輪到衣衫染血的殷水流時,亦步亦趨随着單吉迎客的心腹烏寬,從旁湊近過來低聲附耳幾句。
走入室中的窦弼蓦地回首喝道:“烏仆可是認識我這位兄弟?”
烏寬老态龍鐘,雖是單氏仆下,卻是尾丘鄉無人不知的假鄉宰。
晉天子以“長逝次補”的執政諸卿輪流代為治理全國政務,執政卿再以内閣代為治之,由此往下到了地方的各級行政機構,皆有精通律法政務的家宰站立堂前。
便連單吉這種小小鄉宰,也上行下效的放權給這個從小便服侍他的家生奴。
他們這些帝國權貴修行不易,豈可為尋常繁雜的庶務纏身。
單吉不動聲色的斂去眼中的驚詫,不等他笑容滿面的為烏寬将問題岔開,窦弼又已揮袖往前走去。
“我這兄弟叫殷水流,休要将他當作是你們尾丘獄中逃出來的死囚。單翁,煩請你差人即刻去鄉寺,為我拿一份死囚卷宗過來。”
單吉詫異問道:“敢問右曹,要哪名死囚的?”
窦弼跽坐在蒲團上催促着酒來,大咧咧的指着殷水流說道:“與我這兄弟的名字一般無二,單翁差的人,萬萬不要拿錯其他死囚的卷宗了。”
烏寬驚詫擡頭。
單吉從旁淡淡說道:“還不快去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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