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不起……我……沒想到會……”明福生吞吞吐吐地,不知道再說什麼。
盛禮覺得臉上一片冰涼,好像有水淌過。
“抱歉……我一定會想辦法送你離開的,就算是為了……為了你父母的遺願。”
父母?
遺願?
到底怎麼回事?
怎麼突然就扯到趙曦的父母了?
“這不是你的錯,但我不走了。”趙曦清冷冷地開口,語氣中滿是仇恨。
明福生皺眉,直接拒絕。
“不行,你必須離開這兒!你别犯傻,你爸媽來這兒就是為了接你回去,你不能因為這個就留在這裡。”
“那我爸媽就要白白死在這兒嗎?!”趙曦低吼着站起來,眼中布滿血絲。
“你要是不離開你爸媽才是白死了!”明福生也低吼着斥道。
如果說剛剛就像兩個人的頭上懸挂着一把達摩克利斯劍的話,那現在明福生這句話就是引得這把劍直直刺向兩人的引子。
趙曦聽了這話愣在原地,眼中滿是痛苦和茫然,過了好久,趙曦跌坐到床上,掩面痛哭。
明福生臉色灰敗搓了把臉,頹然坐下。
良久,明福生悶悶道:“我一定會把你送出去的。”
趙曦沒回答,隻是哭,眼淚都哭幹了。
最後,趙曦直起腰,眼神空洞,緩緩點了點頭。
盛禮看完全程,心情也很複雜。
看來是趙曦的父母自己找來了,也沒帶警察,結果起了沖突,死在了這裡。
怪不得他覺得胸口悶疼悶疼的,趙曦太痛苦了。
趙曦眨了眨眼,盛禮眼前的畫面再次轉換。
眼前的畫面飛快倒退。
模糊的畫面中是明福生猙獰的臉和嘶吼聲。
“跑!快跑!跑出去!離開這兒!!”
明福生用力推着趙曦往前跑。
後面是沖天的火光和嚴厲的喊聲。
“抓住他們!别讓他們跑了!”
淩亂的腳步在兩人身後緊跟着,越來越近。
盛禮能感受到趙曦心裡巨大的恐慌和心痛。
“明福生!你怎麼辦?明福生!”趙曦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回頭喊着明福生。
趙曦轉頭,畫面又一次變換。
盛禮感覺自己的視角變低了,面前是被脫掉上衣跪着的明福生。
明福生遍體是觸目驚心的鞭痕。
身後還有人在一鞭一鞭的甩向明福生,鞭上帶着倒刺,每抽一下就帶着一片血肉下來。
抽了幾下,就有人端着一盆水往明福生身上潑。
盛禮能看到水盆裡還未溶解的白色結晶。
是鹽水。
明福生已經被打得沒有意識了,鹽水潑在身上也隻是抽搐兩下。
趙曦哭喊着要過去,但身後也有兩個壯漢按着趙曦,趙曦掙紮不動。
再一鞭抽上去,明福生轟然倒地,出氣多進氣少,良久,徹底沒了生息。
身後的兩人也松開了趙曦,趙曦沒了挾制,連滾帶爬地跪走到明福生身邊,哭喊着明福生的名字。
但明福生已經死絕,再沒一點回應。
因為趙曦流淚,盛禮的眼前也連帶着一片模糊。
身後傳來村長的聲音。
“這就是叛徒的下場,趙曦,你該慶幸你是個女人。”
趙曦沒理他,低着頭看着明福生。
“把她拖下去!施行懲罰!”
村長下令,幾個早就等在一旁的男人将趙曦連拖帶拽地從明福生身邊拉走。
盛禮再次睜眼的時候,看到面前的枯草上躺着一個衣衫不整,發絲淩亂,滿身髒污的女子。
女子容貌豔麗,眼神空洞。
這張臉盛禮在鏡子裡見過。
是趙曦。
盛禮來不及思考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從趙曦身體裡脫離,但他有預感,這個幻境很快就要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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