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辭晚不肯給焦左出束脩,高夫子的臉色一下子又變了。
他左眼眼眶中的觸須倏地往外伸展,須臾便來到了宋辭晚面前,高夫子尖聲高喊道:“為什麼?你不是要仁義嗎?你既救了這驢,還要本夫子收驢為徒,難道不該負擔這驢的一切?”
“如今隻叫你給它出束脩而已,你反倒是不肯了!憑什麼?說!你快說,你其實是假仁假義對不對?”
高夫子尖叫着,觸須掙動,帶起陣陣腥風,幾乎便要貼到了宋辭晚的臉上。
他口中不停尖聲重複:“說!你快說啊,你說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一聲聲“是不是”,帶起無盡回音,宛如晴空之巨浪,呼嘯着,轟鳴着,從天而降,震耳欲聾。
它主要壓向了宋辭晚,但與宋辭晚處在同一個方向的其他學生也同樣難免受其影響,這一瞬間,幾乎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種将要滅頂般的災難。
謝雲祥臉色劇變,幾乎都要沖過來站到宋辭晚身邊了。
但他的腿在發抖,神魂在動蕩,他雖有心要沖過來,動作的速度卻難免力不從心,被這陣陣聲浪給壓制得過于緩慢。
卻見站在聲浪最中心的宋辭晚神色不變——宋辭晚其實已經明白,高夫子這是在逼自己承認自己是假仁假義。
如果她承認,那麼高夫子作為夫子,就有了懲罰她的理由。有這一個開頭,宋辭晚過後就會像張佑那樣,遭到高夫子的層層打壓,最後再無翻身之力。
而宋辭晚要想不承認,那麼她就必須要拿出銅錢來替焦左交了束脩!
如此,高夫子自然也不虧。
詭異的世界,步步驚心。不要以為你拿捏住了誰,就可以一勞永逸。須知,詭異無常,這東西是随時随地都有可能翻臉的!
近距離之下,宋辭晚已經可以看到,高夫子僅存的那一顆右眼眼瞳中,似乎是倒映了她凋枯的身影。
宋辭晚開口了,她的語氣仍然平靜道:“夫子,君子之仁,雖有扶人之危,周人之急,卻不可盡人之力,渡人一生。凡事皆有度,若是過度,學生便不是在助人,而是在害人了。”
這一番話,雖然平靜,但卻充滿力量。
高夫子的觸須帶着陣陣腥風與重重壓力,揮舞在宋辭晚的面前,幾乎都要貼到她的臉上。
但宋辭晚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她的雙眸直視着眼前的一切恐怖,目光堅定,似與此時天光遙相輝映。
那般的明亮,燦爛!
宋辭晚其實是在試探這個詭境的具體規則,但同時她又堅信自己是正确的。
修行至今,她已經明白信念的重要,人如果連自己都不能相信,那就不能怪罪外界将其動搖。
此時的她看似隻是在與高夫子辯論,但實際上這又何嘗不是意志的較量?
高夫子的觸須揮舞着,蠕動着,貼在宋辭晚的眼前,每一道觸須的尖頭都伸出了細密粘膩的利齒,那些利齒不停翕合着,一張一動,恐怖至極。
但宋辭晚的不動搖卻如同一道無形而又堅實的屏障,将高夫子的觸須牢牢抵擋在了她身前的方寸之間,使得那些觸須不論如何揮舞,卻始終不能真正将她碰觸。
高夫子不停尖叫道:“什麼君子之仁,不能過度!你這是什麼屁話,難道說,幫人還能有錯不成?”
宋辭晚快速道:“扶人之危,周人之急,适度幫人沒有錯,但若是無窮無盡地幫人,那的的确确就是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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