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果,是蘋果,我舉着三個蘋果。
我雙臂張開,掌心朝上,伸直脖子,挺胸擡頭——左手一個,右手一個,頭頂上還有一顆搖搖晃晃的蘋果。
遠處,一位穿着大巡查官的白金輝映制服的絕世美人,綁着一頭飄揚的紫色高馬尾,優雅又高傲地昂首睨視,緊繃的弓弦更顯幾分霸氣側漏。
今天是1876年9月15日,阿爾芙蓮娜以“勞累數日需要休息一天”為理由,把我帶到火槍部隊的靶場,這打亂了我今日去魔法師協會的原計劃。
嘛,雖然這家夥很蠻橫地命令我随她一起來,聽上去一點也不可愛,但我覺得我應該拿出一些時間來陪陪她,畢竟她是我的女朋友。
火槍是整個迪福倫特沃爾德大陸上最為實用的武器之一,靶場是這裡的一大特色,露天大靶場是普通士兵和小軍官們的公共場地。
統領室的小靶場是火槍手統領一人獨屬的領地,很可惜,大巡查官小姐把這樣的特權也任性地自作主張分享了。
“喂喂,我說啊,這樣真的安全嗎?”
箭在弦上,我面露難色,額頭滲出了擔憂的汗水。
“嗯?”
她眉頭一挑,略帶幽怨地埋怨,“我可還沒有完全原諒你呢!”
這可真是難辦……我可沒見過這家夥射箭,哪怕她失誤分毫,對我來說都是莫大的苦痛。
“我害怕啊!”
說着,我邁着大步就要溜走,她見目标移動,保險起見撤去了箭矢。
放下戒備的我見她放下了弓箭,剛打算喘口氣,手中的蘋果就被射碎了一個。
“哇啊,我錯了!”
我看向她手槍口處的袅袅白煙,顫顫巍巍地恢複原先“肉靶子”的姿勢,閉上眼聽天由命。
“嗖”的一聲,一柄利箭直搗黃龍,可憐的蘋果被釘在木牆上,箭頭深陷入木闆裡。
“這麼準?”
阿爾芙蓮娜得意一笑,不經什麼瞄準,随心一箭,潇灑自如地再中另一個目标。
“那是自然。”
劫後餘生的我趕緊跑入安全範圍——她的身前,她把自己珍藏的彎弓遞給我看,笑盈盈地問我,“好看嘛?”
“嗯,它和她的主人一樣精緻又美麗。”
我仔細端詳這把白玉金紋長弓,其色調搭配和阿爾芙蓮娜的巡查官制服相仿,俨然一副優雅莊嚴的氣派,映出高貴又不容侵犯分毫的神聖。
她的臉上浮現出不易察覺的羞澀,欲擒故縱地嬌聲詢問,“你要不要試試?”
“我可不會射箭,我的這句身體也……”
說來,我不是很清楚這具身體到底會多少種武器,我生前對射箭也是一竅不通,不知這具身體是否對弓箭有肌肉記憶。
“我會射呀。”
她并不接受我還給她的長弓,反而把一根箭遞到我的手裡,蕩漾着碧波的眸中滿是期待的神色,卻又頗為矜持地适時沉默。
呵,她難道是想要教我射箭嗎?如果我能做個樣子請求她教我射箭的話,她應該會很開心吧。
“那麼,阿爾芙蓮娜,可以請你教我射箭嗎?”
“哼,看在你這麼說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地教你吧!”
果不其然,她說出了我早有預判的經典台詞。
“用手捏住箭尾,把箭搭上……”
她湊到我的身後,我們兩人親密地緊貼着彼此,她的小手附着在我的大手上,手把手指導我該如何射箭,“喂,給我認真點!”
回想起她剛才射箭時的樣子,以及前生我所了解的射箭姿态,我在她的指導下射出了第一箭……嗯,歪的離譜。
“笨蛋!”
我把弓箭遞給她,她潇灑一射,便給予壁上蘋果又一重創。
“就是這麼簡單,看到了麼?”
我進行了第二次嘗試,換了個方向偏離……第三次,向上偏離……第四次,向下偏離……第五次,綿軟無力直接中途墜地。
“哎呀,我好像不太會這個呢?”
我無奈地撓撓頭,不太好意思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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