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總是很美好,但現實總是不盡人意。
讓一對剛經曆徹夜苦戰的年輕男女頂着疲憊與困意徒步二十多公裡回家,顯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我們在恩派爾王都的鄉下找了間村莊旅社,略花小錢便可以體驗一夜最質樸的睡眠。
樸素的木質床,鄉村的清新空氣,麥浪裡夾雜的蟲鳴,月明星耀的夜空,一切都是那麼純粹,摒棄了世俗的塵雜。
看到狹小房間裡的木質床,疲憊不堪的我感到分外親切,餓虎撲食般襲向親愛的枕頭。
旅社的功能就是供旅客過夜,村莊旅社誠不我欺,寬大的雙人床幾乎要占據整個房間,除了門口放鞋的地方和床側供旅客上床和關窗的狹路以外,沒有其他下腳處。
在一進門的右手邊,有一個很小的衛生間,幹淨的白瓷磚上有一個蹲坑和一個洗浴用的大木桶,接上熱水便可以舒舒服服地泡一個澡,還真是樸實無華啊。
後進入的阿爾芙蓮娜關上了門,翠綠的眸子裡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我。
見她面無表情,一言不發,沉浸在床鋪溫柔鄉的我頗感不解,搔搔頭,躺在床上攤手。
難道是我沒脫鞋就上床,她有潔癖很介意嗎?
于是我胡亂地蹬掉了鞋子,爬到床頭去關窗——敞開最大吹一晚上肯定會生病的。
她撇撇嘴,眸光裡閃過一絲不快,仍然站在門口紋絲不動,像是一尊優雅端莊的女神像一樣。
嘛,在剛才的戰鬥中,我身上沾上了塵土,又出了一身臭汗,她可能是在介意這個吧。
“額,那個,要不我先去洗個澡?”
我不太好意思地捋了一把下巴,從床上溜了下來。
“嗯。”
她微微點頭,往右錯了一小步,為我閃開空間。
在打開這個木制房間的衛生間木門的一瞬間,我想到紳士風度——是不是應該問問她要不要先洗。
“那個……”
雖說我們已有過恩恩愛愛的初步接觸,但以咫尺之遙詢問她是否要洗澡,這種事情不免會讓我老臉一紅。
“怎麼了?”
“你要不要先洗?”
我的詞庫突然匮乏了,明明是出于紳士風度才詢問她,在詞窮的我嘴裡成了生硬又尴尬的問話。
“也好。”
孤單寡女獨處一室,她的話變得少了很多。
“外面沒有毛巾,你可以去裡面看看。”
我用目光打量了一圈房間,并沒有發現櫃子的存在,這裡還真是簡陋啊。
我們的寶劍和火槍隻能并排倚靠在木牆上,成雙成對,寓意倒也美好。
“嗯,你不許偷看我洗澡。”
她眯起眼睛說道,似有提防,又好像是小情侶間的調侃,閃身便溜進了浴室,倩影消失在木門之後。
果然,縱使百般疲憊,她也不會忘記防備我的狼子野心。
等等,她穿着及膝的長靴,旅社提供的木拖鞋還被忘在門口,光着腳出來豈不是又會踩髒?
我拾起地闆上一雙型号比較小巧的拖鞋,目測恰好能容納她的纖纖玉足,趁着水聲尚未響起,輕敲了幾下浴室的門。
“怎麼了?”
隔着門傳來一個警惕的聲音。
“你沒有拿拖鞋。”
“嗯,你放在門口就好。”
我刻意讓拖鞋重重落地,來提醒她我已經放好了。
“你背過身去……”
她隻把門打開了一個小縫,語氣裡帶着一絲少女的嬌羞,看樣子我打擾了她的褪衣過程。
我照做了。
“謝謝。”
說完,她無情地關上了門,準備洗盡今日的疲憊。
我能做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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