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時又特意囑咐水兒和子菊不要跟着,然後在她倆迷惑的目光中出了桃苑。我寂寥的站在遊廊上,看着黃昏的天空泛出一抹灰藍色,夕陽的餘輝将青磚灰瓦的風雅堂塗抹成亮麗的金黃,最後又逐漸的被黑暗吞沒,夜色中隻有風雅堂的窗口閃着炫眼的燈光,我兀自彷徨着,不知道房内是怎樣的一片和諧溫馨,總之,那一切似乎都離我很遠72、問世間情為何物(下)。直到皓月當空,才見風雅堂的房門打開,李世民的身影從房内的晃晃燈影中走出,吉兒相随在後。我心裡說不出的滋味,沿着遊廊,出了就近的院門。片刻,便見李世民踏出桃苑,走到院外侍衛備好的白蹄烏旁邊,正欲翻身上馬。“世民……”我從一旁暗黑的角落裡輕步上前。他看到我,有一瞬的詫異,然後冷冷開口:“你——怎麼在這裡?”在燈籠昏黃的光暈裡,他的面上沒有一絲表情,冷漠得讓我覺得陌生。“我……有話想和你說。”我聽到自己的聲音澀澀。“今天很晚了,有話改日再說。”他幹脆說完,轉身握住馬缰。我一急,顧不上矜持,慌忙拉住他的衣袖,近似哀求的喚了句:“世民……”我不知道自己何時變得如此卑微,可眼下我真的隻能這樣,我要做最後一次努力。他似是不耐,眉尖蹙起,昂着頭也不搭言,隻将深沉的目光落向面前的黑暗。旁邊的随從見狀,忙牽馬退後一步。我自知失儀,放開扯着他衣袖的手,低聲道:“我是想說……其實那日……我沒有……我和他真的什麼也沒有……”我近似無力的說,卻是越解釋越亂,隻恨自己的笨拙,很簡單的事情,卻偏偏說不清楚?為什麼一面對他,就會變得不能思考,變得如此無用?他緩緩收回目光看着我,輕吸一口氣,問:“我,可以吻你嗎?”語氣淡然,眼神清淺得如一束月光。我漸漸阖起雙眸。自己的心都給他了,還有什麼不能?溫熱而又清冽的呼吸由遠及近,他柔軟的唇剛碰觸到我。我的身子輕輕一顫,恍如一股電流頃刻竄遍全身。“沈小姐,原來真的如此随便。”他口氣平穩,沒有一絲溫度,似一盆冷水,頃刻間澆滅了我身體裡剛剛燃起的激情。我猛然驚醒,心裡頓時被悲傷充盈,原來,他真的還是看輕我了。隻覺一股巨大的哀傷瞬間攫獲了我,一時心痛難忍,緩緩退後、退後……淚眼婆娑中,卻終是看不清他。我抿緊雙唇,用力壓抑着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剛絕望的轉過身,卻被他一把握住手臂,猛的将我拉至面前,我看着他胸前月白刺龍紋衣領,緩緩擡起手臂想擺脫他的束縛,委屈的淚珠成串的滴落。他擡起我的下颔,俯下首,輕柔的吻去我頰上的淚水,然後猝不及防的吻住了我的唇。我隻覺霎那的眩暈,無法思考,無法呼吸,淚水更加洶湧的溢出。我緩緩閉上雙眸,任由他纏綿而癡迷的吻逐漸變得狂烈、變得肆無忌憚。原來,他輕易的就可以傷到我,傷了我,還要如此欺負我,可我卻偏偏怨他不起來,心中的委屈也總是這樣輕易的被他化解。我忽的發現,自己就像那局72、問世間情為何物(下)棋一樣,竟不知何時已完全的被他掌控了。良久,他的吻才停駐在我的唇上,然後呼吸急促的擁我入懷,足有移時,才厮啞着開口:“明日我要回洛陽王府,此去怕是要有些時日。”我伏在他的肩上,暈陶陶的點着頭。他将我推開一些距離,捧起我羞紅似火的面頰,眸中的熾熱濃情如火般燃燒着。旋即,他的吻再次如狂風暴雨般落下,我聽得見他的心在劇烈的狂跳着,好似就要跳出胸口一般。在我覺得就要窒息在他幾近瘋狂的吻裡時,他再次停止,忽的将我緊緊的、緊緊的擁在懷裡,似是在極力的隐忍着,壓抑着那即将絕堤,噴湧而出的熱情。“等我,等我回來,我就娶你。”他喘息着,聲音低沉。我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淚再次湧滿了眼眶,隻有用力的點頭、點頭……他推開我,轉身一躍上馬,甩起馬缰,疾馳着遠去。再沒有看我,再沒有回頭。看着他的身影逐漸隐沒在夜色裡,我含淚淺笑。良久,才轉身進院,卻瞥見一抹輕盈纖巧的紫色背影迅速閃進門内。7373、恨别鳥驚心(上)望着角落處靜靜開放的月季,總覺得它開得越是絢爛,離凋亡的時候也越發的近了,仿似已嗅到了它明日将落花成泥的悲哀。自己并非悲觀的人,可如今倒也變得悲春傷秋了,卻也說不清緣為何故。自開得正盛的花朵上撷下一片純白如雪的花瓣,小心翼翼的放于書卷中,裡面已是整整齊齊擺了十六片,世民走了也有十六天了。我輕撫着已有些泛黃的花瓣,想起他的話,嘴角漾出笑意。“等我,等我回來就娶你……”我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做他的女人了,可以與他生同枕,死同衾了。曆史該是什麼樣,我不願去想。這一次我隻想與曆史,與命運再做一次鬥争。水兒抱着洗過的衫裙進門,看着我抿嘴一笑,“今日奴家陪香雪去街上給楊小姐買水粉,巧得很,居然碰到了李公子府上的阿黛了。”“哦?”我心不在焉的應着。“她說一正總是叨念小姐,問小姐何時去看一正,奴家自做主張應了明日。”水兒說着,見我面色已變,忙又道:“如果小姐實不想去,奴家自己去就是,正巧奴家也想借機看看東宮是什麼樣的。隻是……”水兒猶豫着,聲音已是變低:“小姐在衛州時也是很随性的,可不像現在這般拘着的。”我睨了她一眼:“現在是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怎能還像在衛州時任意而為?還嫌事非不夠多麼?”水兒埋頭疊衣,不再答話。“身正不怕影子斜,哪就好有那麼多事非了。”吉兒掀簾進來,自顧坐在案邊笑着道:“我可不是故意聽話的,隻是無意中聽見了幾句。”我笑了笑,親自給她斟了杯茶:“瞧姐姐說的,又沒說什麼見不得人的話,有何聽不得的?”“妹妹也别怪水兒,想來她也是惦念一正。一正在長安沒什麼親人,定是把妹妹當成親人了,那孩子也确是怪可憐的。”“我也明白,也想看看他的,不如讓阿黛帶他到桃苑來好了。”自從一正離了客棧,至今也有半年未見了,倒也實是挂念他。隻是經了上次的事之後,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便不想再與李公子見面了。吉兒輕浮着茶上的熱氣:“妹妹真是不懂呢,一正現在有職務在身,怎可像你我這般自由?這樣吧,正巧我也悶得慌,不如明日我就陪妹妹走一趟,也去看看這小子。”想到有吉兒相陪,倒也無妨,便随口道:“也好,有姐姐相陪,再好不過了。”吉兒掩口一笑:“想來妹妹是與我好呢,不管是上刀山下火海,總要拉上我這麼個墊背的才安心。”我也咯兒咯兒笑了起來:“哪就有那麼嚴重了,就是去趟東宮嘛,若真是上刀山下火海,我可舍不得拉上你的。”翌日,陽光輝麗,天空澄73、恨别鳥驚心(上)蘭如洗。我着了件羽白色領口及袖口鑲水碧色錦邊的紗衫,□是羽白碧紗裙。雲髻邊簪了兩朵百合,幾朵細小的紫丁香點綴其中。和一身水粉色蝶衣,頭戴鑲寶鳳蝶金簪的吉兒坐在車辇内,向太子東宮行去。約一個時辰的功夫,馬車才緩緩的在太子府的後門停下。隻見高高的台階上是一扇朱漆大門,門旁有兩個腰挂佩刀,表情肅目的侍衛威嚴而立。整座殿宇,高于地面有丈餘左右,高大的宮牆向望不到邊際的遠處延伸着。眺過高高的圍牆,遙見裡面高高卷曲的飛檐直聳入雲端,極是恢宏氣派。随着車門打開,阿黛和另一名宮女迎上前來攙着我和吉兒下了車辇。“奴家見過二位小姐。”阿黛恭敬的福了個禮,又看了一眼旁邊皮膚白皙,端莊瘦挑的宮女,道:“這位是太子府的宮娥秋婵,和奴家很熟的,就由她帶我們進宮。”“有勞二位姑娘了。”吉兒和顔悅色。“小姐不必客氣,請先稍候片刻。”秋婵落落大方的一福,便自到侍衛身邊小聲說了幾句,又亮出了一枚腰牌。那侍衛也不多話,隻掃了我們幾人一眼,便乖乖的開了門。進入宮中後苑,園中小徑通幽,山石峥嵘,滿眼的名花異草,佳木蔥茏。幾人沿着青石小路迤逶而入,隻見重樓疊閣,舍宇連雲隐于山坳樹杪之間,給人一種蟬噪林愈靜,鳥鳴山更幽之感。穿廊繞過一處疊起的太湖石,眼前是一片清澈可見水底圓石的水塘,岸邊參差錯落的湖石上青苔曆曆,古雅蒼潤,影映水中,與之相應成趣。秋婵引着我們到池邊的一亭台内,道:“二位小姐與妹妹先在此稍候,奴家這就去喚李公子和金侍衛過來。”言罷,便下台階而去。“真是不見不知道呢,原以為秦王府已是奢華至極,如今與這東宮一比,卻是相差甚遠了。”水兒眼裡滿是驚羨和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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