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四姨娘忍不住先開口。
“夫人,那奴婢真的走了?你不生氣?”
顧婉甯擺擺手,示意她走。
四姨娘就拉着大姨娘走了。
二姨娘看看,也走了。
大概覺得自己銀子送了,多少也有了些底氣。
“你就别走了。”顧婉甯對遲疑的三姨娘道,“我有話跟我你說。來,幫忙提籃子,我把茄子給摘了。”
三姨娘連忙上前。
二丫則看着空蕩蕩的籠子,怅然若失道:“别說,夫人,奴婢這會兒心裡也空了。要不,咱們再買些小的來養着吧。對了,上次您說養豬的事情,這次一并把豬圈砌起來?”
顧婉甯:“再說吧。”
大夏天養豬,那氣味她不敢想。
她第一次進這後院的時候,差點被雞糞的氣味送走。
更别說,就算她能忍,徐渭北也忍不了。
而且既然她都做好了離開的打算,回頭就幹脆利落地走。
抽刀斷水,幹脆利落,昂首闊步,雖千萬人,吾往矣!
就得要這個氣勢啊!
你後面還趕着一群雞鴨鵝,加上幾頭大肥豬,那算怎麼回事!
二丫卻以為顧婉甯真的還能“再說”,興緻勃勃地去規劃她的豬圈用地了。
顧婉甯就問起三姨娘想要避開哪次日子陪睡。
三姨娘輕聲道:“夫人,奴婢原本想要去找您,卻不知如何啟齒。”
顧婉甯對她态度溫和,“你有什麼想法,就來找我說。你總歸是大長公主給侯爺的,比其他幾個都更體面。偌大的侯府,各種事情都壓在我身上,你不能指望我面面俱到,所以你想要什麼,讓我知道,我好做安排。”
宰相門前七品官。
大長公主給的人,體面要有。
“夫人,奴婢不潔,恐玷污侯爺,所以無法伺候。”
顧婉甯是真的震驚了。
因為三姨娘說出“不潔”三個字的時候,輕描淡寫,好像在說今天吃飯了沒有。
可是這件事,對古代女子來說,那是比命更重要的。
有道是,餓死事小,失節事大。
三姨娘卻溫婉一笑,仿佛從前受過的傷害,早已雲淡風輕,“奴婢說的是真的。”
她叫花楹,父喪母改嫁之後,被祖父養大,從小熏陶在藥香之中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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