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内。
打坐的男子名叫薛祖銘,女扮男裝的是他同門師妹孔師彤,現化名孔同。
二人本是青州儒家子弟,孔家打算讓十五歲的孔師彤成年後與其他大家族聯姻。
孔師彤一氣之下跑到了國都雒州,投靠朝中做官的爺爺,孔家無奈隻能派出其師兄薛祖銘跟着照顧一二。
後來二人加入了大燕皇朝直屬監察機構的‘候官’,候官的職責即是協同地方緝偵司監察天下。
如今已經在雒州待了兩年,家族再派人來催,于是孔師彤在案牍庫找了個遠離雒州的差事。
近些年地方上緝偵司屢次上報人口失蹤案件,潤州、滑州、越州等地均有此類上報,據不完全統計已經有上千人口失蹤,多是女人小孩。
雒州候官總衙也是高度重視此案,多次從雒州派人督察此案,但均都無功而返。
孔同主動請纓,和師兄薛祖銘二人來到潤州地界。
沒想到真在潤州城尋到了蛛絲馬迹。
二人根據線索追查到一處廢棄村落,不想中了賊人埋伏。
交手之下發現此人已到了宗師之境,且明顯在此境浸淫多年,但應該是個野路子,所學駁雜,精研不足。
初入宗師境的薛祖銘和半步宗師孔同此人搏殺,大世家的底蘊讓二人先是占了上風,不料此獠撒毒抛暗器,薛祖銘為護師妹中了招。
不僅受了兩掌,且身中劇毒。
好在攜帶了養藥谷配置的解毒丹。
隻得決定先行撤退,準備入潤州城從長計議,隻是天色已晚,為防路途中生變且薛祖銘急需靜坐療傷,二人便進了此間客棧。
打坐的薛祖銘對師妹道:“看樣子我們是被人盯上了。”
方才一聽到白羽花,薛祖銘師兄妹二人已經對當前的處境有了清晰認識。
别人可能不清楚,就連江巒也隻是将白羽花當作了一種香料,而候官出身的孔同、薛祖銘二人,深知此花的某些用途。
白羽花從番州傳來,是江湖中一些人用來标記、追蹤的手段。
這種花味道極淡,配合伴生白羽蝶卻可以達到百裡追蹤的效果。
女子孔同回道:“可能是我們一到潤州城對方就收到了消息,一步步引我們出了城。難道潤州緝偵司出了問題?”
薛祖銘搖了搖頭:“可能性不大,也可能隻是下面有個别人有問題,不然不會将此事上報京都,或許是潤州城有些問題。”
孔同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每一個州域的主城都有一個大家族坐鎮,如同土皇帝一般。
哪怕各城的城主都是由朝廷委派,但是一到了地方還能有幾個保持本心的。
大家族利益盤根錯雜,難保會出現幾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
孔同繼續問道:“我們被盯上了,接下來該怎麼辦?”
薛祖銘沒有說話,擡頭示意了一下門外。
孔同沒有轉頭,但也明白師兄表達的意思。
孔同有些下不定決心:“還是兩個孩子。”
薛祖銘道:“心性很好,别看年齡不大,臨危不亂。剛才你出劍的時候,兩人看似哆哆嗦嗦,其實氣息一直平穩。眼神清澈,不是那種一無是處的纨绔子弟。讓他們幫忙打探消息而已,我們隐在幕後伺機而動。”
孔同也不再糾結,此次查案已經失了先機,潤州緝偵司也是人手短缺,否則此次不會如此被動。
見到兩個好苗子,請其協助一下也是事急從權。
于是孔同直接拉開了房門,兩個躲在門口偷聽的二貨直接滾了進去。
假裝拍拍灰、站起身的趙政對江巒說道:“我就說這客棧年久失修,掌櫃的還死不承認。”
江巒附和道:“對對對,你說得對,我這就跟掌櫃的說說來修門。”說着就要走出房間。
“行了,别演了。”孔同發了話。
趙政、江巒聳聳肩跟着孔同進了房間,順手關上了房門。
薛祖銘沒有繼續打坐,而是坐到桌前,臉色還是有些蒼白,開門見山道:“兩位小兄弟,我二人從雒州來,候官的人,來此地是想追查一起人口失蹤案,我叫薛祖銘,這是我師妹孔同。”
江巒有些谄媚道:“了然,了然,候官嘛!老三,候官是幹嘛的?
趙政:“候官啊!就是那個候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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