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那野兔也烤好了。
趙懷玉來到他面前。
“一隻兔子我也吃不完,願意與君分食。”
她說話的語氣和善了不少。
王珩恍若不聞,似是陷入沉思,過了片刻,才懶聲道:“我不餓,你自己吃吧。”
“噢。”
趙懷玉見自己好意被拒絕,似是一笑,也不生氣,搖頭歎道:“本姑娘親手烤的,你居然看都不看一眼,你可知道,連我爺爺都沒有如此待遇。”
王珩依舊不說話,闆着臉沉默片刻,問道:“你要怎樣才肯取出銀針?”
趙懷玉笑道:“看心情。”
說完,拿起手中的烤兔蹲在一旁,看着面前的篝火微微發呆,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
眼前的火焰,一竄一竄的,突明又突滅,就如同她的表情,仿佛有着許多故事似的,可一時間,又不知從何說起…
王珩望着她的背影怔怔出神,這女人的情緒怎麼說變就變!
愣了片刻,心中一軟,連忙沖她喊道:“給我個兔頭。”
見對方沒理他,清了清嗓子,又喊道:“道友,麻煩給我一個兔頭。”
趙懷玉看了他一眼:“兔頭光骨頭,沒有肉。”
王珩搖頭:“沒關系,我就喜歡啃骨頭,越硬越好。”
趙懷玉無語,用小劍斬下兔子腦袋扔給了他。
王珩雙手接過,啃得滿嘴流油。
趙懷玉看着看着就笑了,眼睛眨了眨,忽然道:“我給你跳支舞吧。”
“嗯。”
王珩牙縫裡擠出一個聲音,也沒多想。
趙懷玉起身站在篝火旁,沉默片刻,開始翩翩起舞,雪白的窈窕衣影來回舞動,舉手投足宛若谪仙,總不似人間所有。
王珩看得一怔。
“這舞姿仿佛在那看見過!”
随着她的動作。
他心底如風吹過平靜的湖面,突然波瀾起伏,“咚”一個铿锵的顫聲,穿過時間的長河,打開了那塵封多年的記憶…
恍惚間。
頭頂虛空,金光閃耀,灑下一片星光。
星光之中,一個熟悉的身影款款向他走來,還來不及瞧見模樣,便轉瞬即逝。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王珩身子一顫,将口中的骨頭吐了出來。
篝火旁。
趙懷玉時而足尖交錯,搖曳生姿,時而如白鶴盈秀,優雅無比。
王珩目光跟着他身姿,便再也移不開,仿佛陷入漩渦激流,竟難以自拔。
眼前女子,翩若驚鴻,婉若遊龍。
“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飖兮若流風之回雪。”
若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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