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老莽子的離去,以及張雲熙重回正軌,月亮山的事情先告一段落。
晚間,在與大長老史文正商議之後,王珩也做好了離開的打算。
史文正沉默了一會兒,用略帶調侃的語氣說道:“宗主大人,我們下一次相見之時,是不是我要離開人世的時候了?”
王珩白了他一眼,反問:“長老為何這樣說?”
史文正露出一絲苦笑,自我解嘲地解釋道:“我心裡明白,宗主您的心思早已不在這月亮山上,強行挽留并無任何益處。隻盼望着您日後若是得空,或是恰好經過此處,還能念及往日情面,回來探望我們一眼,順便瞧瞧我們是否尚在人間。”
王珩微微皺起眉頭,半開玩笑地回應:“大長老盡管放心,如果得知你時日無多,我必定會趕回來送你最後一程。”
史文正聽後開懷大笑:“如此甚好!有宗主這番話,我便安心了,待到那時,哪怕我隻剩最後一口氣,我也定會撐着等待你回來。”
王珩緩緩地點點頭。
良久,突然幾顆流星帶着耀眼的光芒劃過夜空。
他的眼神忽然變得複雜起來,緊緊地凝視着上方。
見此,史文正問道:“宗主,發生何事了?”
“沒什麼”,王珩回過神,繼續剛才的話題:“我希望你沒有那一天。”
史文正面色坦然,微微揮動了一下手:“人活一世,生死無常,又有誰能夠逃脫死亡的命運呢?其他同道往往随着修為的提升,越發畏懼死亡,但我卻不一樣。對我而言,修為越高,反倒對死亡無所畏懼,畢竟相較于普通人,我已經活得太久了。”
王珩道:“憑大長老您這般豁達樂觀、積極向上的人生态度,便不會死得太早,說不準,未來某日您會比我早飛升上古仙境!”
史文正一臉苦笑:“宗主,你就别那我胖子尋開心了,我自己幾斤幾兩還是清楚的,憑你這樣的天賦怪才結嬰不久,而我現在隻是準備沖擊金丹後期而已,等到化神,吃怕是猴年馬月去了。”
王珩沉吟少許,緩緩說道:“不怕慢,就怕站,站一站,三裡半,隻要認真修行,哪怕慢點,也會到達終點。”
史文正笑了笑,看着王珩的眼神突然變得非常沉重嚴肅。
“說的沒錯,不過每個人的終點不一樣,老莽子的終點是結丹,我的終點是元嬰,隻有宗主是前途無量,沒有盡頭。”
王珩聞言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看着遠方。
對他而言,修行的确沒有盡頭,可同時苦難和考驗也是沒有盡頭。
看着那廣闊無垠的天空,他時常問自己,修行的目的是什麼?
是長生?還是高人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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