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後後一個來月,曹書記往返于省城與汾東之間,不停的研究政策條款,補充資料。張亮知道曹書記遇到了一些麻煩,也不敢去打擾他。
張亮籌劃着文旅局下一步的工作方向,他認為遲早好些山區的群衆會搬遷出大山,他們原有的一些傳統節日習俗,民間傳說、手工技藝,會随着地域變遷慢慢消失,文旅局的工作重心應該轉向搶救這些寶貴的民間财富。搜集整理資料,錄制音頻,有些特殊的手藝傳統可以申報非遺項目,用資金支持它傳承下去。
文旅局現在的工作效率大大提高,縣城及各鄉鎮的圖書館,健身小廣場,廣播站等原先被砍掉的項目又恢複了,人們各司其職,各種勾心鬥角,推诿扯皮的事情幾乎沒有了。原先因改革滿腹牢騷的人也感覺出在這樣的環境中工作心情舒暢,曾經認為張亮專橫霸道的人,現在也心甘情願的支持起張亮的工作。
一天下午,就要下班了,張亮接到曹書記的電話,讓他下班後去找他。從曹書記的語氣中,張亮猜測事情有眉目了。
果真與張亮預想的一樣,曹書記剛從省城趕回來,第一時間給張亮打電話,讓他趕過去分享勝利的喜悅。曹書記像小孩子一樣,把文件扔給張亮,哈哈大笑:“忙活了這麼長時間,總算有眉目了。”張亮接過文件迅速浏覽,原來省自然資源局的文件中提到汾東縣的地質災害區,隻不過涉及的人數較少,隻有五個小村莊,一千多人。
曹書記看出張亮不滿意的表情,他故作生氣的說:“怎麼,我一個多月的辛苦成果你還不滿意了?”張亮趕忙解釋,“哪裡敢呀,我是為你鳴不平。”張亮的話觸到了曹書記的痛處,他憤憤的說:“我在縣裡好歹是一把手,到了省城,一個小小的科員也對我呼來喝去,排了半天隊,好不容易輪到我了,人家看了一眼材料,說缺少什麼數據或不符合政策要求,回去再準備,你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下一個人就擠到你前邊去了。我總算知道老百姓對政府工作人員的官僚态度為何深惡痛絕了。”
張亮安慰道:“好事多磨,咱們不是有了初步的成果了嗎。”曹書記也是性情中人,他見張亮着急了,忍不住又笑起來:“我告訴你,其實事情基本辦妥了。”張亮疑惑的看着曹書記,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曹書記這才一本正經的說:“我來來回回跑了幾趟,就在我快絕望時,你知道我看見了誰?”“你别賣關子了,我就想聽結果。”張亮被曹書記吊足了胃口。曹書記這才喜滋滋的說:“我在樓道裡看到了我大學時的同學,雖然不是一個系,但我倆都愛打籃球,彼此熟得很,關系比同班同學都鐵,隻是畢業後各奔東西再沒有聯系。他也一下子認出我,沒想到他就是分管地質災害移民搬遷的處長。這下我可輕松了不少,在他的指導下我少走了幾趟冤枉路,而且因為咱們申請的時間較遲了些,在他的幫助下我們趕了個末班車,先搬遷一部分,明年繼續下一批。”
張亮終于明白曹書記匆匆忙忙叫他過來的原因了,兩人都很高興。曹書記邀請張亮在縣委的機關食堂吃晚飯,兩人邊吃邊聊,話題離不開移民搬遷。張亮說:“其實先搬一小部分也是好事,咱們沒有什麼經驗,一下子搬遷那麼多人,處理不好會出亂子的。咱們先把試點工作做到位,給後面的大規模搬遷鋪好路。”曹書記也同意這個想法,他說:“我計劃把上任書記的爛尾酒店利用起來用于臨時移民據點。”倆人讨論了好久才各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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