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日,六名精壯漢子,赤膊紮腰,擡着豬、魚、雞三牲祭品,供桌香爐等用具,族老鄉民護院簇擁着披頭散發的徐道人,來到村子西南邊的一片紅柳林子外。
徐源長擡頭看一眼上空,滿天陰雲,偶爾露一點陽光下來。
前方泥路盡頭,幽森林子裡透露絲絲陰氣。
吩咐一聲,衆漢子手腳利索,将供桌香爐祭品擺去路邊,迅速撤退下來。
以往不覺如何,此時衆人感覺瘆得慌,手臂上雞皮疙瘩凸起。
那昏幽林子,令人心頭莫名悸動不安。
徐源長點燃香燭,禱告一番,将四根黃香按規矩排開插入香爐,見香霧散亂搖擺,祭品酒水色澤不變,便知林中冤魂不受祭品香火,不肯善罷甘休架勢。
他還是想要談一談。
抱拳作禮,朗聲道:“陰陽有别,天人相隔,爾等陰魂不宜滞留凡塵,有何未了之事,且說來聽聽,貧道或許能夠從中化解。”
冤魂或殘魂執念深重,不肯入幽冥,曆經陽世磨難關口而成陰魂鬼物,能熬過者幾乎是十不存一。
若鬼物滞留人世間過久,怨念迷失,極易釀成禍患。
或被邪修收養祭煉成傀儡工具,而為幫兇。
都不會有好下場,最終鬼魂潰散,難有渺渺輪回機會。
等了片刻。
突然林子裡傳出一聲隐約凄厲女子尖叫:“我好恨……我有冤啊……”
一股陰風吹過,柳枝搖晃,細葉婆娑似怪笑。
一衆老壯男子皆感背脊驚悚,頭皮發麻。
其中一個留着兩撇胡須的幹瘦男子,臉色發白,雙股顫抖,驚恐往邊上張望,那聲音怎麼聽着有幾分熟悉,他又不敢獨自溜走。
徐源長心下越發疑惑,能夠發人聲的鬼魂,他見識過,修為超出現在的他,不過還是被他幹掉了。
以他的了解,普通鬼物憑怨恨本能行事,想要開口說人話,得修煉到開智地步,如同凡人裡面資質合适者,方能修行學道,否則陽世間不到處是厲害鬼物亂竄了?
他怎麼聽着,是真正的女子在學鬼叫?
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在其中搗亂?
“你有何冤屈,紅柳村族長、族老皆在,你可向他們申訴?”
徐源長順着口風說道,他原以為要通過鬼物那一套施法交流,如此更好,一五一十擺在明面上,他也不用受累,他盡一個道士的本分,讓他們雙方了結恩怨。
“柳二牛……你為還賭債,半夜間偷帶賭徒返家,意圖侵犯自家婆娘,被發現之後,反口誣陷自家婆娘偷人,你還算人嗎?你還我命來……還我命來啊……”
林子裡女鬼叫聲,一下高一下低,凄厲憤怒。
附近數裡的聒噪蟬鳴,突然寂寂無聲。
白發老者回頭尋找,氣得渾身發抖,口中大罵:“那畜生人呢?”
那漢子附近數人忙讓開去,目光充滿鄙夷,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還算人嗎?
兩撇胡須幹瘦男子雙腳無力支撐,一屁股跌坐地上,冷汗直流,叫道:“我沒有,你胡說,伱個賤婆娘……你夥同奸夫要謀害我這個親夫,你事敗拿刀砍我,鬧得左鄰右舍都看到了,我手臂上的傷口疤痕仍在,是鐵證……你就安心去吧,我請高人幫你做法超度,給你燒紙錢紙人紙馬紙房子……”
他怎樣都沒料到死人會變鬼來喊冤索命了。
幹瘦男子吓得差點失禁,拼了命的辯解、許諾,試圖蒙混過這一關。
女鬼聲音幽幽泣泣,控訴道:“翻牆跑脫的賭徒,原本是青石鎮潑皮,叫何大壯,左邊臉頰有一顆大黑痣,便是柳二牛誣蔑的奸夫。
“那一刀是柳二牛自己砍傷,刀傷偏左臂内側,皮肉之傷,我若砍他必定是傷在外側,他一刀背将我砸暈,待我醒來,已經口中塞了抹布,裝進豬籠擡到了水潭邊,百口莫辯……我死得好冤啊,更令我娘家蒙受羞辱……”
女鬼指名道姓,還原事情經過,環環相扣。
白發老者揮拐對着地上的幹瘦男子暴打去,怒罵道:“畜生,你安敢做出如此惡事,害祖宗不得安甯,老夫打死你個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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