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紅立刻就變了臉色,翻着白眼揶揄道:“我怎麼就不能學啦?你生下來就會爬城牆啊?”
郭子雄感覺江映紅說的一點不錯。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在大敵當前,多學一門本領,關鍵時刻或許就能救命,也可以解燃眉之急。
他反唇相譏怼道:“江大小姐教訓的對。”
“你别給我戴高帽,大小姐我不敢當,我可不是财主家的大小姐。”江映紅辯駁道。
郭子雄反複考慮,江映紅确實應該學學爬城牆。主要還是怕出現意外,她若出現意外,對于縣城裡的抗日工作,将是具大的損失。雖然說兩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有的是。做為一個帶頭人來說。不但要有抗日救國的熱情,還要有抗日救國的頭腦。就像今夜這樣。
江映紅要學,今夜就是機會,最多晚回去一會而已。郭子雄思索着如何采取防護措施。
郭子雄把一條繩索豎豎到城牆跟,做了記号,然後把繩索提上來。一頭拴在江映紅腋下,一頭拴在陴牆垛口上。繩索長短要合适,長了起不到保護作用,短了到不了城牆跟。
一切就緒,江映紅站在了城牆上。
郭子雄安慰道:“你不要恐慌,你就是撒了手都沒有問題,保你安然無恙。”
既然如此,江映紅的臉色也緊繃起來。下城牆的第一步,是最艱難的一步,也是最恐怖的一步。能在城牆邊上站一會的人,肯定不是多數。
江映紅雙膝跪在垛口的外面,一手緊攥繩索,一手扒着陴牆,雙膝慢慢向外挪蹭。此時,江映紅的頭部洽似剛從水裡鑽出來一樣,烏黑的青絲濕漉漉的,滿臉的汗珠一滴滴地滾落。她用煙脂妝扮的黝黑色,被汗珠沖擊的一道黑一道白,滑稽極了。
富賈之家的大小姐,不至于胭脂水粉都買不起吧。增白的,粉紅色的各種胭脂必然不缺,烏黑色的脂粉江映紅還是真的沒有。
江映紅此刻打退堂鼓還來得及,可是她絲毫沒有退卻的意思。她雙手攥住了繩索,雙膝離開了垛口,身體垂直,随之下墜。
江映紅的頭“嗡”地一聲,瞬息又清醒。她雙手攥着繩索,根本顧不上倒手,身體緩緩下落,雙手攥着繩索下滑。
到城牆半腰的時候,江映紅的雙手磨出了血,根本用不上勁,也起不到作用啦。
郭子雄全神都在江映紅身上,也看到了現在狀況,慢慢将江映紅放到城牆跟。
郭子雄驚出一身冷汗。好險!如果不是作了防護,江映紅今天必定兇多吉少啦!
郭子雄沒有遲疑,拿起另外一條繩索,攀下城牆。兩步跨到江映紅跟前,就要扶起她。問:“怎麼樣?沒有受傷吧?”
江映紅緊蹙眉頭,赤紅了眼圈,搖搖頭,答非所問地道:“我又欠你一條命。這輩子還不了你了,下輩子再還吧。”
郭子雄看她說話如此傷感,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就敷衍着說:“你這是說什麼呢,不要胡思亂想,也不許胡說八道。”他知道江映紅當時必然經受了一場驚吓。她想爬城牆,就引導她說:“你不是想爬城牆,從下邊往上爬,你試一試。”
江映紅情緒稍微穩定了些,拽着繩索站起來。說道:“本來是想提前做準備,等到用的時候,不用遭難。”說完拿着繩索就要去扒繩索。
郭子雄幽怨地說:“看你的手,都磨出血來了,就别扒繩索啦。”
江映紅咬着牙關恨恨地道:“看事容易做事難!我就是要把它(手)磨出血,露出骨頭,記住今夜的劇烈疼痛,就絕不會半途而廢啦”
江映紅攥緊繩索,忍着劇痛兩隻手一上一下地向上攀扒。攀不上去了就滑下來。一遍又一遍,手掌刿骨一樣的疼,直至精疲力竭。方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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