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淩楠的手機響了,她拿起來,看了眼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把手機在白岚瓊眼前晃晃,打開了免提。
“淩楠,抱歉這麼晚打擾你,我找不到岚瓊了!電話不通,我在城區四處轉悠幾個小時了,實在沒辦法!”孫金峰焦急的聲音沖了進來。
“在我這裡。”杜淩楠擡眸看了眼白岚瓊,見她靜靜聽着,沒有反應的樣子,便實話實說。
“哦,我馬上到。”孫金峰得知白岚瓊去處,一顆懸着的心放了下來。
杜淩楠看看已經被壓掉的電話,輕聲問白岚瓊:“你不打算告訴他嗎?”
白岚瓊搖搖頭,澀然道:“我開不了口,這種事怎麼解釋得清楚?我自己都嫌惡得不行不行的。”說罷,剛幹透的面龐再次滑下淚來。
“這種事從别人嘴裡聽說會更加被動。”杜淩楠冷靜的提醒。
人言可畏,尤其關系社會倫理,杜淩楠可以想見,一旦傳開,白岚瓊的被動處境。錢煥的前妻是個什麼樣的人,三年前的事情為什麼現在拿來說話?越想杜淩楠的面色越為冷凜。沒容她思慮多久,孫金峰已到家門口。白岚瓊主動去開門,将焦急的孫金峰領進門内,孫金峰看着兩眼腫成櫻桃樣的白岚瓊,心跳得“撲通通”的!
杜淩楠自沙發上立起身形,看着站在門口相對無言的兩個人,和緩的笑道:“這麼晚了,我就不留你們了。你倆回去慢慢說,岚瓊性子柔弱,孫哥多擔待些。”
孫金峰點頭示意,伸手摟過白岚瓊的腰,溫柔呵護着擁她上車。
一路行駛無話,白岚瓊偷偷瞧了孫金峰幾眼,見他一直雙唇緊抿,兩眼專注的看向前方,明白他介意自己無緣無故失蹤。“金峰,”白岚瓊将手放在孫金峰的右手上,看着他的側臉,軟懦呼喚。
孫金峰斜瞥她一眼,見她正嘴角含笑,溫柔的望向自己,心一下子軟了,才剛的失落擔心仿若春風拂過,蕩然無存。孫金峰沒有說話,隻把白岚瓊的手擡起,按在唇邊好長時間才道:“别老吓唬我!”白岚瓊聞言眼睛一熱,吞下喉間的哽咽,柔順的回應:“嗯。”
就在孫金峰與白岚瓊駛車回家的同時,得知程絮涵在自己這裡要求無果,轉而為難白岚瓊的錢煥,此時胸腔内像是燃起一團火,正在打車去往與程絮涵相約之處。
白岚瓊在茶室離開沒一會兒,趴在桌上的錢煥站起身來,拿過扔在腳邊的電話,就着酒意,撥通了程絮涵的電話。電話接通後,錢煥沒一句廢話,直接問她:“你在哪?”
電話那端的程絮涵深吸口氣,說了個地址。知道錢煥馬上會到,程絮涵按捺不住激動,忍不住撲到鏡前,将自己很是用心的捯饬了一番。末了,看着鏡中麗人兩眼中的一汪春水,程絮涵方有一絲底氣,試着向鏡中的自己笑了一下。沒想到,這一笑,程絮涵吓了一跳!什麼時候她的笑容這般僵硬?正當她氣餒的對着鏡子反複練習笑容時,一室一廳的房門被砸響了!是的,不是禮貌敲擊,而是像用磚頭用力夯砸!這樣的聲音,傳到屋内人耳内,唯有心驚肉跳!
程絮涵從座位上跳起,跑着撲向門口。她住的地方一梯三戶,房門這樣敲法,會擾到鄰居。說來可憐,眼下這不大的房間,程絮涵向房東說了無盡好話,才獲得了一個月臨時租住權。如此被動的租賃關系,但凡有一人向房東反應她的居室有人砸門,第二天,程絮涵必面臨掃地出門的窘境。
一口氣狠砸六七下門後,沒等錢煥使上第二輪勁兒,斑駁的鐵門“刷”的拉開,程絮涵帶着滿臉的怒氣,氣沖沖的看着他!
錢煥擡手向旁邊一扒拉,程絮涵差點沒摔到地上!她驚訝的擡頭看着錢煥!程絮涵與錢煥結婚十多年,除了債主大過年上門讨債,錢煥氣急下打過她耳光外,再沒動過手!現在,看到青梅竹馬長大的,曾長年耳鬓厮磨相伴的男人,開門不問青紅皂白,擡手就對她動粗!如果有言語可以形容程絮涵的感覺,恐怕類同遭遇地震一般!
對程絮涵臉上的驚懼,大踏步進屋的錢煥盡收眼底。她的反應沒有引起錢煥一絲憐惜。錢煥大赤赤雙腳叉開坐在臨門沙發上,看着不遠處站好的程絮涵,嘴角噙起冷笑。
“聽說,你和我離婚跟别人有關?”錢煥陰深深問道。
程絮涵看着眼前最熟悉卻又全然陌生的臉,張口結舌。
“和誰有關?嗯?”錢煥繼續發問。
程絮涵心驚膽戰不錯眼的盯着錢煥,錢煥此時的樣子像是條吐信的毒蛇,弓彎着的身子又如随時彈跳過來,意圖襲擊的獵豹!
問了兩句,錢煥沒有得到回答,他的眼前浮現白岚瓊最後看他的目光,那樣平靜,裡面甚至連輕視的内容都沒有,她就那樣沉默着離開他的身邊,留他一個人在原地淩亂!
“程絮涵!”錢煥咬牙切齒,失了耐心,站起身逼近她,一字一頓的問她:“在你眼裡,我過去不聲不響,你要多少我拿多少,是不是好欺負?嗯?”
程絮涵被堵到牆角,吓得不敢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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