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清菡輕輕的剝開一顆糖遞到了楚芊夢的嘴邊。“啊,張嘴。”
楚芊夢直接就含了進去,絲毫沒有在意嘴唇碰到了秋清菡的手。
秋清菡帶着期待的問道“怎麼樣?”
“甜的,不過感覺有點過分甜了,你喜歡吃這種特别甜的糖嗎?”楚芊夢細細的品了一下。
“原來是沒有注意到呀,是自己多想了。”捏了捏剛才的手指,秋清菡想着。
“在想什麼呢?也不回複我的問題。”用手輕輕的推一下秋清菡的肩膀,楚芊夢說道。
“楚芊夢你剛才問了我什麼?”秋清菡說道。
“你為什麼喜歡吃這麼甜的糖,不感覺孬人嗎?”楚芊夢重複了一下剛才的問題。
“爺爺小時候就是喜歡給我帶這種糖吃,當時也是我唯一能夠吃到的糖。”秋清菡說道。
“你可以和我講一講你當年和你爺爺的故事嗎?”楚芊夢詢問道。
“我記得我是買姐姐走丢後出生的,當時的父母把怨氣灑在了我身上以為是我帶來的黴運,當時爸爸媽媽都不想要我,至今還是厭惡我。”
“是爺爺主動承擔起來我的扶養,我記得那時候的爺爺的手裡總是拿着一根長長的旱煙袋,時不時的吸上一口,然後吐出一口長長的煙霧。”
“我記得那時候雖然爸爸不是很待見我,所以也就很少來看望爺爺,隻是每個月會主動打一筆錢到爺爺的賬戶裡面。”
“不過爺爺不花,說什麼要給清菡留着,說什麼等以後我走了,清菡就要靠這個錢活下去,那時候的我不懂,隻是笑嘻嘻的在爺爺身邊轉圈圈。”
“隻記得爺爺已經老的像一張舊報紙,還是依舊辛苦的在種莊稼,等春耕,等秋收。”
“那時候的我總是問爺爺‘爸爸不是每個月都給你打了很很多錢嗎?為什麼還要這麼辛苦。’爺爺說:‘要給清菡留着,爺爺能陪你的時光不多了。’”
“我當時就問爺爺‘爺爺要去爸爸哪裡生活,留下清菡一個人在這裡嗎?’爺爺摸了摸我的頭沒有說話。”
“自此以後我總是看到爺爺坐在院子的門口抽着他的那袋旱煙,有一口沒一口的抽着,那時候我也總是在夜間聽到爺爺在房間裡面死命的咳嗽,那時候的我總是勸着爺爺要去醫院看看。”
“爺爺摸了摸我的頭說道:‘這錢要給清菡,爺爺時光不多了就不浪費了。’當時的我還是沒有理解爺爺說的話,隻是感覺爺爺的腰越來越彎了。”
“還記得爺爺賣掉麥子後給我買的糖,爺爺和我說‘清菡你不是總羨慕别人為什麼有糖吃嗎?今天爺爺給你帶了糖。’那糖很甜,甜的孬人,那時候我也有點吃不下去。不過還是吃了下去。”
“自此以後爺爺每次去鎮上趕集總是會給我帶這種糖。”
“後面爺爺的咳嗽愈發的嚴重,爸爸當時也回來了,在那裡勸說着爺爺和他一起去看病,被爺爺給我拒絕了,”
“爺爺他是怕我過去,去那個爸爸的新家被人欺負,因為爺爺看到了回來的爸爸似乎都不願意多看我一眼。”
“爺爺那時候總說‘清菡呀,爺爺的時光不多了,清菡一個也要好好的生活。’我當時以為是爺爺和爸爸要去城裡看病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我就說爺爺你放心等去城裡看病清菡會乖乖在家裡等爺爺病好了回來看清菡我。”
“爺爺摸了摸我的頭說道‘爺爺走後清菡要從爺爺的床底下面拿出爺爺給清菡留得禮物,那是爺爺要留給清菡的。’”
“那時候的我不懂,開心的答應了下來,直到爸爸第一次來學校接我,接我回去,回爺爺的家,那是爺爺已經不和往日一樣,爺爺躺在一個很大的木盒子裡面。
“那時候的我無論怎麼叫爺爺,爺爺都不回應我的時候,我就似乎知道了爺爺走了,那個我隻在書裡面看到的死亡發生在我面前,發生在我的爺爺身上。”
“知道了爺爺為什麼總是抽着他的那個旱煙,知道了爺爺為什麼總是說我的時光不多了,知道了爺爺為什麼總是說那個是要留給清菡的。”
“那時候的我抱着爺爺給我買的那一袋糖,含一顆在嘴裡那糖很膩,很孬人,但是爺爺的愛如同這顆糖一樣厚重甜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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