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站在客廳,神色惆怅地打量着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屋子,心頭滋生出一股空虛惘然的感覺。
有家才有根,可她和長甯,除了過往那些零星破碎的記憶,真的就什麼都沒有了。
以後再回到朔陽,也隻能站在門外,看一眼從這扇窗戶裡透出的暖光,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噼裡啪啦地拍打着大門,等着慈祥恩愛的父母來給他們開門……
“長安……”嚴臻不知何時走了進來。
她低下頭,用力眨了眨眼,然後轉身,面向他,“賣了多少錢?”
嚴臻看到她微翹的睫毛上晶瑩閃亮的水汽,心中湧上一陣憐惜,他張開雙臂,微笑着對長安說,“過來——”
長安站着沒動,可是眼睛卻模糊不清,隻隐隐看到一團高大的影子。
嚴臻拉着她的胳膊,輕輕一拽。
她像是失了線的風筝,落入他堅實有力的臂彎。
他的大手扣着她的後腦,低頭親了親她被劉海覆蓋的額頭,低聲勸慰說:“想哭就哭出來,在我面前,還逞什麼強。”
無論是誰,親手賣掉生他養他幾十年的家,心裡也會不好受。
因為長期離家,所以嚴臻對于家庭,有着一種特殊的感情。在他看來,一個家,不見得有多豪華,有多寬敞,隻要家人心中有愛,和睦相處,即使鬥室寒窯,那也是一個完完整整的家。
嚴臻比誰都清楚這幾十平的地方在長安心目中的份量,所以,他動作輕柔地擁着長安,跟她喁喁細語,說出心中的想法。
“等我們結婚了,就會組成一個新的家庭,這個家,既是你的,也是我的,更是甯甯的。他累了倦了,随時可以回家休息,你永遠是他的姐姐,是他的親人,這一點,任何時候都不會變。”嚴臻語氣真摯地說道。
長安雙目濕潤地靠在他的胸前,“嚴臻,你對甯甯這麼好,他卻……”
“甯甯他隻是暫時還不能接受我,不過,總有一天,他自己會想明白的。”嚴臻摸了摸長安的頭發,剛毅的臉上露出一絲愧疚:“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差勁,在部隊帶出那麼多好兵,卻唯獨赢不了甯甯的心。”
長安踮起腳尖,捧着他的臉頰,說:“不,嚴臻,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棒!真的,能和你在一起,是我的幸運。”
嚴臻愣了愣,随後揚起嘴角,無聲地笑了。
門口,長甯靠在樓道的牆上,英俊的臉龐繃得死緊,可是酷似長安的濃密大眼裡,卻露出複雜的神色。
一個家亂七八糟的家什全部加起來,隻賣了八百塊錢,長安拿着幾張散發着汗味的鈔票,隻覺得嘴裡酸苦難言。
長甯從外面進來,悶聲就問屋裡的長安,“明天交鑰匙嗎?”
“我想一會兒就把鑰匙給人家送去,我們拿的是全款,早點交房人家也可以早點裝修。”長安拿起地上沉甸甸的工具袋。
長甯走過去,把袋子搶到自己手裡,然後,他神情不大自然地朝四周睃了睃,用極低的聲音問:“他呢?”
長安一怔,疑心自己聽錯了,朝面皮微紅的長甯看過去。
長甯似乎很是别扭,他皺着眉頭,從褲袋裡掏出一個盒子,用力塞給長安,“你……給他!我先去徐家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那步子邁的,就像是有人在屁股後面追他似的,一溜煙就不見影兒了。
長安低下頭,朝手裡的盒子一看,嘴角卻一點一點揚了起來。
正紅花油。
新的,還未開封。
這好像是長甯第一次主動找嚴臻,而且還是給嚴臻送藥。
她朝空無一人的樓道望了望,長長地籲了口氣,低聲笑罵道,“臭小子!”
她就知道,長家的孩子,沒有一個是惡毒之人。
隻是念頭剛閃到這兒,腦海裡卻浮現出一張浮腫猥瑣的面孔。
她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透過客廳的窗戶,她看到灰白色的石桌椅,和那一樹蔥郁茂盛的葡萄葉。
長安鎖了門,剛走出樓道,就看到嚴臻拎着一個碩大的水果袋,腳步匆忙地走了過來。
看到她,他小跑幾步,舉起手,“長安,我正有事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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