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人是去是留,除了王夫人還有一人能做出抉擇,那就是賈母。
襲人站在林黛玉的院子裡,心中五味雜陳。她既是擔憂,又是期待。
擔憂的是一旦王夫人真的下令将她攆出府去,她就沒有了個下場,說不得就要去尋死了事。期待的是賈寶玉能否為她向王夫人央求,畢竟她已經是賈寶玉的人了。
然而,賈寶玉沉默了,在王夫人面前,賈寶玉隻是瑟瑟發抖而已。
王夫人的決定很快就傳來了,她要将襲人攆出府去。派來的人已經在院外等候,并一點餘地都不留給襲人,連放在賈寶玉屋子裡面的穿戴和首飾都不讓帶走。
林黛玉看着襲人,有些不知所措。她知道襲人是個一心偶在賈寶玉身上的,也明白襲人留在府裡當個姨娘的心。但她又能怎樣?說起來她隻是客居在榮國府而已。做不了襲人的主。
賈璋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這一切。他在等着賈母的态度,畢竟襲人原本是賈母身邊的丫鬟。而且賈母向來有着寬厚待人名聲。
果不其然,就在襲人要跟着小厮離開的時候,賈母派了鴛鴦過來,要讓鴛鴦帶着襲人去榮慶堂。
賈母不能容忍襲人的背叛,但卻可以接受襲人和賈寶玉之間的事。
在賈母看來,勳貴府邸的公子哥有個拈花惹草的事那就不算什麼,賈琏就是個浪蕩的,賈珍那就不用說了。
此外,襲人畢竟打小就跟着她,若是因為這個就攆出去,似乎有礙她寬厚的名聲,攆走了襲人,那她身邊的鴛鴦等人心裡又怎麼想?
鴛鴦、襲人這些大丫頭可都是大小一起長大的。若是寒了下人的心,那倒不好了。
可,賈母是接受不了襲人私下投靠了王夫人,要說起來現在是王夫人管着府裡,而她在大面上都是維護着的。但她才是榮國府裡的老太太。
王夫人拉攏了襲人,有了這樣的事又不跟她說,就下令攆走襲人。那她這個榮國府的老太君難道是個擺設?
因着,賈母雖然還沒有想好怎麼處置襲人,但暫時是不想就把襲人逐出府去。
這一切都讓賈璋看明白了,就這麼一點子事,榮國府裡主子們的心思就全顯現了出來。
其實,他倒是有了個想把襲人送到迎春身邊當個小丫鬟去伺候迎春的心思。
這不隻是為了惡心王夫人,還能挽留襲人,更是對迎春好。
迎春向來木讷,身邊沒有個能好好伺候的,還常常受婆子們的白眼,甚至都保不住自己的首飾物件。但迎春又是大房的庶女,王夫人根本不會去真的關心。
要是把襲人送到迎春身邊當個小丫鬟,或許還能幫襯着迎春,畢竟襲人可是有心計的,隻不過以前是把心思都放在賈寶玉身上了。
讓迎春慢慢從襲人那裡多看看,自然就對王夫人的手段明曉,說不得還學會自保。
這樣一來,就保全了賈母的體面,又擠兌了王夫人,還能給迎春找到個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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