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紅依站在空曠無人的大殿裡,不知該不該繼續往裡走。
她擡頭看着大殿裡的擺設。大殿裡的擺設和這棟宮殿一樣,全都被放大了無數倍。她站在一根青銅燈柱下,燈底座上的雲朵花紋都比她大上不知多少。
站在這樣一棟宮殿裡,她越發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那邊的女鬼。你是來參拜大人的?”
在潘紅依不知該往哪裡走的時候,一道輕細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她回頭,就看到一位古裝侍女打扮的女子向她走來。
這個女子上身一件窄袖上衣,在胸口處系着一條緞帶,緞帶綁着一條曳地長裙,一頭烏黑發亮的頭發绾成簡單的發髻,手裡拿着一個竹編的挎籃。
女子臉上不施粉黛,身上也沒有佩戴首飾,已經美麗的如同畫上走出來的仙子。
本來潘紅依面貌清秀姿容中上,但是和這個女子一比差距如同雲泥,再加上她現在身體破碎扭曲,簡直讓潘紅依無地自容。
“這位姐姐有禮了。我正是要去參拜大人,不知該往哪裡走?”潘紅依見到這位古裝美女,連說話的語氣都不由得帶上了古韻。
“這裡很大,無人帶領的确難走。你先等我片刻,我為大人采些曼珠沙華回來,我便帶你去見大人。”古裝美女很好說話的樣子,對潘紅依點頭示意,說完就往殿外走。
“多謝姐姐。”潘紅依面上欣喜,略一猶豫還是開口說道:“隻是姐姐,今天你可能采不到花了。我剛才進來的時候看到花還沒有開。”
古裝女子溫婉一笑,搖搖頭:“大人想讓花開,這世間又有哪一朵花敢不開?”
潘紅依還沒從她這句無意間的凡爾賽裡回過神來,女子已經和她擦肩而過。
潘紅依驚愕地發現,這個古裝女子從正面看去和常人無異,但從側面看身體的厚度比正常人要單薄太多,比紙片人也好不了多少。
古裝女子感受到她的目光,對她又是柔柔一笑,解釋道:“我是大人所繪的侍女圖。蒙大人恩賜得到靈智,在娘娘殿裡為大人做些灑掃的雜活。”
潘紅依心中震撼。怪不得這位女子美的就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一樣,原來她還真是一幅畫。這位大人竟然有如此神通,随手就能給一個畫中人生命。
目送古裝畫女走遠,她又想到剛才這位女子說這裡叫做娘娘殿,莫非這位大人也是一位女子?
是女子那就太好了,這位大人理應更容易理解她的痛苦,替她完成心願。
想到她的心願,她的眼眶裡差點又落下眼淚。要不是怕一會見到大人時滿臉是血失禮,她又想飙一身血淚。
沒過多久,畫女果然采了滿滿一籃曼珠沙華回來。這些花朵紅豔豔似血,美的不可方物。
“跟我來吧,不要四處多看。”
潘紅依低頭跟在畫女身後不敢亂看。這大殿像是廣袤無垠,她自己走的時候無論怎麼走都走不到下一個地方,沒想到跟在畫女身後沒走多久就到了目的地。
“大人,我采花回來了,您看插在哪裡好?”畫女停下腳步,恭恭敬敬地行禮詢問道。“這是來參拜您的女鬼。”
“給我就好。你一旁等候就可。”一個威嚴的聲音從頭頂上方遙遠的空中傳來。這聲音雌雄難辨,聲音并不震耳欲聾,但是整個空間裡都能聽到她平淡如水的聲音。
潘紅依連忙學着畫女的樣子行禮。盡管被再三提醒過不可以對大人無禮,她還是沒忍住擡頭看向頭頂的方向。
在她面前的是一座直通天際的雕塑,雕塑身穿華麗的紅色衣袍。還沒等她看到雕塑的臉,四周環境一變,化成一片混沌。潘紅依還沒來得及驚呼出聲,周圍的混沌重新展開,她已經站在一處大小正常的宮殿中。
看周圍的擺設,正是她之前行走的巨大宮殿的縮小版。
在她面前向上延伸出一片階梯,階梯上方有一個厚重的寶座。一個穿着紅袍的身影一甩廣袖,轉身坐在寶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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