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誰來救救我”
她絕望地奔跑在車廂内,拍打着經過的每一扇房門,祈求着好心人的救贖。
回應她的隻有愈下愈大的雨聲和幽靈般的幽怨風聲。
她不明白,是否是雷雨蓋過了她的哭喊。
黑影早已緩過勁,悠哉悠哉跟在她身後,欣賞着獵物的困境。
她慌不擇路跑到了盡頭,無路可退。
黑影奸笑一聲,感覺不到痛般甘脆地拔出還插在腹部的刀。
“不要”
他從不理會獵物的哀求。
刺入嬌弱軀體的血肉聲在走廊回蕩了很久很久。
雷光電閃,仿佛在憤怒地叫嚣着這裡發生的一切。
一刀刀,一遍遍,拔出,再捅入。
在陰暗的角落裡,鮮活的生命如流星劃過轉瞬即逝。
唐淼被通知趕來時,已經是列車回到便利店站點之後。
周圍聚滿了圍觀群衆。
他們的視線充斥着好奇,憐憫,以及冷漠。
唯一的相同點是像甩不掉的狗皮膏藥緊緊粘在擡下來的屍體上。
唐淼腦袋嗡得一聲,如果說路上他還心存僥幸,那麼現在殘酷的現實正嘲笑他的不堪一擊。
他身形不穩,蹒跚着推開衆人,收獲了一路謾罵和抱怨,他充耳不聞,一步步接近那個熟悉又冰冷的人。
原本光鮮亮麗的女孩如破爛玩偶一樣躺在擔架上,眼睛毫無生氣和高光,卻依舊死死睜着。
周圍人看出了端倪,有幾個熱心腸的試探着詢問了幾句:“兄弟,沒事吧?”
唐淼仿佛沒聽到,自顧自伸出手替死不瞑目的女孩放下眼簾。
由于手顫抖的厲害,嘗試了好幾下才成功。
有個人遲疑地上前,面色哀愁,介紹說自己是即将辭職的列車保潔。
她遞給唐淼一個塑料袋,說是唐瑾的遺物,邊搖頭邊歎息。
“真是個可憐人啊”
唐淼神情呆滞,一個自稱是調查連環殺人犯小組的組長的人告訴他,唐瑾的屍體需要交給他們帶走。
他無法聚焦的視線望着某處,久久出神,從天亮到天黑,沒有人敢上去搭話,最終,整個站台又隻剩他一人。
一滴雨滴在塑料袋中,發出的清脆聲響使他下意識低頭,蒼白的手指打開結,往裡看去。
一把匕首,一張畫,一塊融化了的巧克力。
他仔細觀摩着沾了血迹的匕首,刀面反射出他此刻恐怖到極點的表情。
匕首的底部刻着三個字母。
zxy。
複展開那張畫。
一朵三色堇。
署名處赫然是zxy≈ap;tj。
唐淼全身劇烈的抖動,迎面是無盡的黑暗,将要把他吞噬。
“欣雅,我先走啦,你回家小心哦~”
清亮的女聲打破了這方死寂,張欣雅無精打采地應了聲,來到車門前站定。
她看了清晨的新聞,死者那身衣物她記得。
那個叫唐瑾的女孩。
她最終還是沒有逃過毒手。
霎時悲從中來,她沒有注意到在距離她十幾米外的暗處匿着一個男人,正用幽深陰冷的眼神死死盯着她。
待她上了車,唐淼幾個跨步,在列車門即将合上時,跟在她身後擠了上去。
大雨恰好紛紛揚揚鋪天蓋地傾瀉而下,彈奏着狂野激越的樂章。
張欣雅聽到身後的動靜,轉頭看向來人,一看,頓時愣在原地。
她打量着唐淼,或者說,打量着他手裡的那副畫。
她覺得眼前的男人看起來精神狀态十分不正常,悄悄後退了兩步拉開距離後才問道:“這幅畫為什麼會在你那?”
唐淼忽然笑了起來,笑得極其誇張,淚水從他眼角滑落。
他用嘶啞的聲音念了遍她的名字,似在揣度:“張欣雅?”
“怎麼了?你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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