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初替她添了盞茶,笑道:“放心,一頓酒我還是請得起的。”
不多時,酒水佳肴陸續而上,萬秋樓的菜是出了名的盤子大裡子少,吃的不過就是一個招牌名聲。
沈時初瞄了一眼桌上寥寥幾盤的菜,看她:“顧瀾庭,不用替我省。”
“沒替你省。”顧瀾庭一擡下颚,示意他往後看。
“呵,”沈時初回頭一看,不禁失笑:“還真會喝……”
擡上來的是還未開封過的鎮樓之寶——百年陳釀“嶙峋春”。
“沈将軍不心疼吧?”她笑道,伸手抓住酒壇子往桌上一放:“我可是饞這酒很久了。”
“若換了别人,自然是心疼的。”
沈時初動作麻利地揭開酒埕蓋,一股似濃非濃,卻足以讓人聞之動容失魂的酒香飄散開來,說它如寒霜冷冽,其中卻又似乎夾雜着如火一般的熾烈,奇特得很。
顧瀾庭一時也迷醉在這酒香中,清澈如水的眸子漸漸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氤氲之色。
“看你這模樣,真像個小酒鬼。”沈時初怕她等不及,趕緊拿着酒漏筒子給她添了一杯。
“多謝沈将軍。”
顧瀾庭雙手接過,也替沈時初滿上一杯,三巡過後,二人依舊面不改色,話題卻逐漸打開了。
“臨近中秋,甯王他們應該也快回京了吧。”她飲下一杯,喉間辛辣。
“甯王不日便可抵京。”沈時初微抿一口,咧嘴:“至于雍王麼,據說是在回程的路上出了點狀況。”
“你這……”顧瀾庭眉心微蹙,壓低了聲音:“私下打探王族行蹤,若是被北衙鎮撫司發現了,你有嘴也說不清。況且,你現在什麼處境你不知道麼?”
“什麼處境?”他淡然地擡眸看她,眼中帶笑。
“明知故問。”顧瀾庭眉色輕凝。
沈時初狀似無辜地蹙起眉頭:“我自奉召入京以來,一直安分守己,壞事都沒多幹一件,北鎮撫司沒有理由找上我。”
鎮守西境的大将軍滞留京中近一年,理由僅僅隻是為了議親,個中緣由她都想得明白,更何況沈時初。
他舉杯輕碰她的杯沿,“叮鈴”一聲脆響。
“在想什麼?”
“沒什麼……”她猶豫了一下:“西境那邊,你放心麼?”
“有林叔坐鎮,不妨事。”他仰頭将杯中酒一飲而盡,深黑的眼眸微微斂起,如深潭暗湧:“再說,皇命不可違,呆在金陵也挺好。”
“總之,你萬事多加小心。”
“顧瀾庭,你這算不算是在擔心我?”沈時初聞言,緊繃的眉宇刹時舒展了開來,他半依着椅背,十指交疊而握,饒有興緻地看着她:“林钰已經帶着我的親兵回西境去了,我如今在金陵就是孤家寡人一個,這裡是你的地盤,你可得好生護我周全。”
“老狐狸……”顧瀾庭抓起一隻雞腿塞進他嘴裡,起身:“多謝沈将軍請我喝酒,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她剛才叫他什麼?老狐狸?沈時初把雞腿吐了出來,目光悠悠地看着她的背影。
顧家的這隻小狐狸,跳腳的模樣還是挺可愛的。
…………
太明宮武德殿,祁淩天還在批閱着奏疏,一個小太監邁着小快步走來,附在殿外的裴公公耳邊細語一番,而後退了出去。
“陛下,”裴公公輕聲緩步走到禦案前,跪下禀道:“宮外有消息傳回來了。”
“說。”祁淩天朱筆批勾,頭也沒擡。
“沈将軍與顧将軍出了宮,一同去了西街的萬秋樓喝酒。”
“哦,”祁淩天眉梢一動,淡淡道:“他倆倒是挺有興緻的。”
“聽說沈将軍還開了一壇鎮樓的‘嶙峋春’,二人喝得可得勁兒了。”裴公公一邊細說,一邊觀察着主上的神情:“兩位将軍的警覺向來異于常人,錦衣衛的人沒敢跟得太近。”
祁淩天放下朱批:“時初入京多久了?”
“快有一年了。”
“嗯,”他點頭,面色閃過一絲松動:“裴皖,你說朕是不是太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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