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卷過庭前散落的桂花,秋意濃重,窗前燭火搖曳,偶爾發出噼啪爆裂的響聲。
墨染籠着一身的秋風坐在屋檐下,安靜地看着屋裡燭光下的身影。
她推開門,把手裡提着的鬥篷朝他扔過去:“你躲在外面做什麼?”
他飛身而下穩穩地接住,安靜地站在她對面。
“打溧水城那天,大哥叮囑過我,要保護好你。”
之後,顧子言就再也沒有回來。
顧瀾庭愣了下,眉角輕微觸動,随即恢複正常。
“墨染……”
“我答應過他的。”
顧瀾庭拿起他手裡的鬥篷攏到他肩上,仰着脖子替他系好繩帶:“你身上的舊傷最怕深寒露重,你不知道嗎?”
他替她擋過一箭,貫穿左胸口,九死一生救回來的。
微涼的五指握緊她的手腕,極細微的停頓,而後慢慢地拉下:“多謝侯爺。”
夜色裡,她看不太清楚他的面容,隻是感覺他的目光像月華一樣,清涼又柔和。
她與墨染的關系并不疏離,稱呼卻永遠像隔了道坎。以前他喊她小将軍,現在喊她侯爺。
小将軍也就罷了,可是“侯爺”她就很不喜歡。
她把墨染撿回侯府的時候,他隻有四歲,小小的身子蜷縮在落雨屋檐的角落下,面黃肌瘦的,一雙眼睛卻跟黑葡萄似的又大又圓,透着小孩子才看得懂的心酸倔強。
她當時就是對上了這雙眼睛,拉着他的手帶回了家。
往昔的小毛孩,早已長成長身玉立的模樣,眉眼疏闊,容姿翩然。
顧瀾庭揚起側臉,對上他的目光:“你就不能換個稱呼喊我?”
墨染沒有回答,拉着鬥篷在滿是落花的石階上坐下:“餘東我已經處理了。”
以往她在前方戰場厮殺,他在後方幫不上忙。如今她身在金陵身涉險境,他竟後知後覺。
“那些人根本傷不到我,你不必自責。”她拍了拍墨染的肩頭:“錦衣衛裡最近也不太平吧?”
墨染沉默片刻,點頭:“蕭奇峰想讓他的人接管北鎮撫司,已經向皇上請了三次旨意了。”
“他也是真敢想,北鎮撫司要是落到他手裡,朝廷裡怕更是人人自危了,天天羅織罪名黨同伐異,當初章同不就是這麼做的麼!”
“城裡近來時常出現打着北鎮撫司旗号的人擾民鬧事,蕭奇峰這是在向皇上施壓,我想要不了多久,他就會到禦前告我一個監管不力之罪。”墨染淡淡地說道:“不過他的人若是真的來了倒也好解決,來一個,我便殺一個。”
反正最近他的心情不是很好,來了正好給他解解悶氣。
顧瀾庭凝眸:“放心吧,到不了這地步。”
墨染輕嗤一聲,确實,即便皇帝願意,祁瑾也不可能讓他們好過。
他拂去身上的落花,解下鬥篷披到她肩上:“我得走了,衛所裡抓回來好幾個鬧事的。”
“墨染,”她很認真地喊住他:“如果你在錦衣衛裡不開心,就回顧家軍裡來,我帶你去南境。”
他生生頓住腳步,心底的顫動蔓延過指尖,他甚至不敢握緊雙手,就怕她看出端倪。
“不了,侯爺。”他嗓音低啞,透着不可抑止的隐忍。
今上疑心深重,唯恐鎮守邊境之主會生異心,呆在皇帝身邊,才能更好地探知消息,保護好她,保護好顧家軍。
“顧墨染!”她咬牙切齒:“你這‘侯爺’喊得好順口,再有一次,我打斷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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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裡有很好聞的桂花香氣,她拿着手帕輕輕地擦拭他臉上的污漬,又往他手裡塞了塊酥餅:“以後你跟着我啦,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他看着酥餅,拼命忍着口水。
“你多大呀?”
“我四歲。”
“我五歲。”她的眼睛會笑,跟月牙一樣:“以後,你就叫我‘小姐姐’吧。”
“小姐姐……”
墨染低下頭,笑了,是的,他也姓顧,從他跟着她回家的那天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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