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的夜晚是甯靜的,寒風透過孩子們單薄的校服,産生絲絲寒意。
時間就快到了,森林中還是寂靜一片。隻有點點星光灑在枝頭,閃着粼光,月亮早已躲進雲後。
夜色籠罩了一切。
但唯有高大的喬治橡樹在夜色中依舊清晰可見,沿着它褐色的枝幹向下望去。一個膨脹的黝黑的樹洞與凹陷的土地相連,構建成了天然的堡壘
喬治橡樹生長于700年前,他以一個長輩的身份迎送了每一年學校的巡禮演出。
樹洞裡常年居住着紅松鼠和啄木鳥。巨大的空間,令安室玲踢橡果的聲音都帶着特殊的回響。
“你們說,會有人來嗎?”圈環甩着手上的鐵圈,話語中帶着一絲急切。
“會不會等到最後都沒有一個人來?……”
他焦灼的踱步,學着身旁的安室玲,将橡果踢的到處都是。
“說不定根本沒有人在乎外面的事情,大家都對學校的教導很滿意……”
“我猜,至少能來兩個同學吧……”維爾汀聽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底氣不足,她的袖口被揉的皺巴巴的。
“伊莎貝拉……她剛進校的時候一直哭着想回家,也許她會來。”
這種事情很難打包票,畢竟像他們這樣的人實在太少了。
不過……隻要來的不是教員就好了。
“快,你們快看外面。”樹洞口傳來了周小星急促的呼喊聲。
“不會是教員來了吧?”安室玲跟着将頭探出洞口。
可是下一刻,她便被所見的東西給驚呆了。
一兩個微弱的,如同螢火一般的光點出現在遠處,接着是更多,更多的光點。
它們像散落在夜空中的星星,安靜的前行,最後,彙成一條駛向這裡的星河。
森林在此刻被這束星光照亮,而它們的來源正是自由的心。
“是他們!天啊,他們,還有她們全都來了!怎麼會有這麼多人?”
周小星驚呼出聲。
那些都是熟悉的面孔。太陽正當空的時候,熟悉且沉默的面孔。
“你們小梅斯梅爾,伊莎貝拉,瑪蒂爾達……你們都來了。”
加上圈環的同學,還有安室玲的朋友,這裡幾乎鑽進了半個班的學生。
他們陸陸續續的跳進來,巨大的樹洞,一下變得十分擁擠。
不過沒有人抱怨,他們隻是安靜地尋找着自己的位置。
喬治大樹就像是一艘大船,水手們正在熟悉自己的崗位。
等所有人安頓好後,氣氛變得緊張起來,人們面面相觑。這個集會是——應被嚴厲禁止的違反道德而邪惡的。
漫長的沉默過後,終于有人開始提問。
“維爾汀,你把我們都喊到這裡來,是想反抗校長嗎?”平常一向少語的小梅斯梅爾,成為了第一個打破沉默的人。
“當然不是,我從來沒想過。”維爾汀堅定的搖了搖頭。
衆人在此刻都松了一口氣,人群裡傳來了此起彼落的笑聲。
“那你想做什麼呢?我們……我們都是偷偷跑出來的。”伊莎貝拉怯怯的問道。
維爾汀慢慢爬到洞口的最高處,潔白的月光打在了她的背上,圈環也跟着跳了上去。
“最近那些傳聞大家也應該都聽說了吧,但我們不僅被禁止提到那個詞,還被禁止提到所有與外界有關的東西。”
圈環話音剛落,身旁的維爾汀也開口說道。
“我們的生活隻能圍繞着訓練,和平,人類這三個東西轉,明明我們有不一樣的發色,說着不一樣的口音,使用着不一樣的神秘術。但《學生守則》卻要求我們忘記這一切,要我們磨平棱角,成為整齊劃一的模範。”
維爾汀的聲音并不響亮,但所有在樹洞中的孩子們卻可以清楚地聽到。
維爾汀是這艘船的船長,而船員們正在等待着船長啟航的号音。
“這是我收集的一些傳單,上面記錄了很多外面的詩歌,是我們課本上從來沒有學過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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