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參與試鏡的,隻有陳一鳴一個人。
這方面他倒是提前享受了一回頂級大導的待遇,所有與電影拍攝有關的事務,全部由他一言而決,另外四家制作方完全不插手。
他與侯永目光平齊地對坐,可以非常清晰地觀察到後者的狀态。
侯老師在思考的過程中,内心在反複揣摩角色當時的心境,臉上不由自主地開始不斷變換表情。
換句話說,他正在做無台詞表演。
急躁的,憤怒的,悲傷的,堅毅的,各種表情連續切換,非常精準地将相應的情緒傳達給了陳一鳴。
真是一個好演員!
最後,侯永停留在一個狀态不再變化。
呈現在陳一鳴面前的,是一張平淡、而又稍顯疲憊的面孔。
他的目光似乎完全沒有焦點,斜向下45度看着地面,自顧自地說着話。
聲音同樣平平淡淡,不帶一絲起伏變化。
“天馬山主峰陣地,兩天前與團部做了最後一次聯系,此後完全失聯。
當時9連副指導員彙報,連長、指導員已經犧牲,陣地上的幹部戰士算上輕傷員在内,隻能編出5個班。
昨天外圍觀察的偵查員回報,堅果軍全天進攻6次,炮火準備長達4個小時,對地空襲3次。
陣地還在9連手上。”
他突然擡起頭,沒有溫度的眼睛盯着陳一鳴,凍得陳一鳴心底一僵。
“主峰左右兩翼的473、432陣地已經失守,他們被敵軍三面包圍,與後方的交通線被兩個方向的炮火,24小時不間斷地覆蓋封鎖。
我需要一個熟悉主峰地形的向導,和張參謀一起滲透進去,通知9連撤退。
你們兩個是他們生還的唯一希望,因為給9連的命令是,除非有援軍趕到接防,他們必須守到明天天黑。
我已經決定退守二線陣地,不會再派出援軍。
再多一個24小時,9連可能撐不到那麼久。
任務具體細節,你們兩個路上溝通。”
侯永擡手看了眼手腕,做了一個看表的動作,放下之後再度涼涼地對齊視線。
“現在是下午3點45分,2個小時之後,團裡僅存的3門75山炮會向主峰陣地前沿打3輪急速射,掩護你們撤退。”
說完這一大套自編的台詞,侯永身闆不動,表情依舊,隻有眼神稍微一松。
陳一鳴覺得自己的心跳也随着侯老師的眼神舒緩了節奏,告訴自己即興表演已經結束。
“啪啪啪”,陳一鳴用鼓掌表達自己的贊歎,攝影機鏡頭後面的祥瑞也如夢方醒,也跟着拼命鼓掌。
“太棒了侯老師,我的面前好像是一座噴發前的火山,在極力壓制着微微戰栗的山體。
台詞編得也好,比我設想的原版還要好,我該給伱一份編劇費。
你的表演完美地回答了我剛才的問題,但我還是想聽你具體講講,在進入表演狀态之前,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如果說剛才的稍許疲憊是演技的表現,現在侯永身上臉上透露出的疲憊,就是真實的身體反應。
演戲,從來都是一個力氣活兒。
他放松了自己的身體,一直挺直的背向後靠在椅背上,微笑着說道。
“陳導問了一個好問題,給了我很多啟發,我得先向你說聲謝謝。
其實我也沒有答案,隻是按照自己本能的想法來演。
打仗就是換命,現在我對這句話又有了新的認識。
我想當時的14團團長,内心一定非常煎熬,因為他要與自己的人性作鬥争,因為他要不停地讓别人去死。
給傳令兵和參謀下命令的時候,已經是
如果我是那位團長,一定已經心痛到麻木了。
所以反複模拟之後,我覺得就該像剛才那樣演,平淡,一點點疲憊,臉上不帶情緒。”
說到最後,侯永突然反問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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