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瞎說,自己可是真的在為這件事發愁呢。
“放心吧,我内力深厚,睡外邊守着你們,夜裡還要有至少三四個人輪班守夜,這麼多帳篷剛剛好。”
楚懷瑾又算了算了,自己一間,方逸飛在外邊,四個人守夜,剩下的剛好三人一間帳篷,也不算擁擠,心裡稍微好受了一些。
很快篝火升起,火光映照着每個人的臉,驅散了周圍的寒冷和黑暗。
同行的将士都開始慢慢放下緊繃的神經,紛紛圍着篝火坐下,一邊啃着幹糧,一邊開始大聲交談說笑起來。
總共十五個人,燒了兩堆篝火,另外十三個人坐一堆,方逸飛和楚懷瑾另外一堆。
楚懷瑾和方逸飛相對而坐,她一邊啃着幹糧一邊默默地看着篝火。相較于旁邊,這裡顯得有些清冷。
她有些疲憊,沒心思再跟方逸飛打趣。
那十三個士兵講着家長裡短的閑話,從青水城青春靓麗的朱掌櫃談到燕國的女子有多麼明媚張揚,青石的黃葉,宛城的落日,再到燕國的長城還有銀龍山腳呼嘯而來的風。
有人說起京城,楚懷瑾更是不由自主地豎起耳朵,那人口中的錦都和她印象中的錦都截然不同,紙醉金迷的地下賭場,琳琅滿目的西家坊市,還有翠微河畔吟哦的歌女。
真是熱鬧又溫馨。
方逸飛似乎察覺到了她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心思,輕聲說道:“想和他們一起聊聊嗎?”
楚懷瑾卻搖了搖頭,那些人之中有身經百戰的老兵,也有年輕但心思靈敏的年輕人,他們談論着自己在各地的見聞。而隻有爬過山川越過河流,見識過不一樣景色的人才有資格講述自己非同一般的人生,自己的人生經曆實在無趣,還是不湊這個熱鬧了。
“我有點累了,你去跟他們聊吧。”楚懷瑾打了個哈欠,她心裡也明白,方逸飛是為了陪她才跟她一起坐在這邊的。
天已經蒙蒙亮了,楚懷瑾和衣躺在帳篷裡,賬外是方逸飛和無痕他們談天說地的聲音,但她卻不覺得吵鬧。
也算是枕着一路的疲憊,楚懷瑾沉沉進入了夢鄉。
期間,方逸飛曾擔心她會睡不着,掀開帳篷的一角,看見楚懷瑾恬靜的睡顔,嘴角還有一抹淡淡的笑意。
不知為何,他也笑了,然後輕輕放下簾子。
——
第二天下午,隊伍迎着遲遲的暮光再次出發,無痕拿着羅盤在最前方帶路。
起初,山路還算平坦,但随着海拔的升高,越過雪線,天氣變得愈發寒冷,狂風呼嘯,山路也更加崎岖。
隊伍中沒有人說話,每個人都默默低頭前行着。
突然,一篇潔白的雪花落在楚懷瑾的臉上,帶來一絲涼意。
她擡頭望去,天空中不知何時開始飄起了雪花,像蝴蝶般盤旋起舞,又像羽毛般輕盈。
雪很快就下大了,除去他們一行人的腳步聲,天地之間隻剩下沙沙的雪聲,什麼都聽不見了,就連風也銷聲匿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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