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烏日圖的腦海裡,兒時的記憶殘留得不多,唯有一幕尤其清晰。
那是老鷹捕食野兔的景象。
灰色的野兔在草地上騰挪跳轉,一次又一次避開天空落下的鷹爪,棕色的雄鷹一次又一次升上高空,化作日輪下的一個黑點,俯沖而下。
有一次,野兔被那金爪勾上了天空,但它死命掙紮,硬是讓雄鷹松了爪,摔回在地面。
最後,野兔成功逃入了土洞裡,雄鷹在烈陽下盤旋一圈,遠去了。
刻在他内心深處的,并非野兔的死裡逃生,并非永不言棄或柳暗花明的道理,而是雄鷹的一次次展翅和探爪的從容,野兔一次次閃避的狼狽。
他從夏遠的眼眸中,見到了那盤旋在日輪下的鷹影。
若不是雄鷹,怎麼能說出襲殺金蟬聖子的話語?
一隻野兔會去捕殺白羊嗎?一隻白羊會去襲殺獵豹嗎?隻有雄鷹才有如此的兇性。
他有些畏縮。
阿茹娜想得不如兄長深,她覺得南境人都可惡,金蟬聖子這個南境大宗門嫡傳尤其可惡。
夏遠說要襲殺金蟬聖子,她歡喜得很,覺得這個瘦弱的少年有顆駿馬般的心髒。
站在阿茹娜身後,給夏遠引路的荒人少年,嗤之以鼻。
他叫巴根,他不認為夏遠有這個能耐。
就算有,這也不是他們應該參與的事,南境是甯國的南境,兩邊的人沒有什麼區别,讓他們狗咬狗去才是最佳的選擇。
“大哥,我們答應他吧!”阿茹娜的一雙眼眸閃閃發亮,興奮地攥緊了手掌。
“不可以!”巴根厲聲道,“你們忘了大薩滿說的話?我們隻是過來參加紫藤花宴,不要卷入到别的事裡去!”
兩人瞧向能拍闆的烏日圖。
烏日圖看着夏遠,凝重道:“這件事太大,我們草原不摻和。”
“殺死金蟬聖子的所有後果,都由我們甯國擔下。”夏遠再勸,“南境殺了多少荒人?多少荒人如今在南境為奴?你們難道就不想為那些同胞做點什麼嗎?”
“是啊,大哥。反正我們又不怕南境,殺了金蟬聖子,回去草原,他們能把我們怎麼樣?”阿茹娜說道。
“中原人狡猾,現在說得好聽,誰知道是打算讓我們做什麼!如果我們隻是誘餌呢!”巴根沉聲反對。
阿茹娜瞪向巴根,巴根也瞪向阿茹娜,眼看兩人就要争吵甚至動手,含月開了口。
“就像幽谷那次一樣嗎?”含月看向他們,平日裡溫柔的臉,此刻比冷秋還要冷些。
烏日圖、阿茹娜和巴根面色一變,幽谷事件是草原忘不掉的痛,沒人可以用這件事來挑釁荒人,何況一個小小的侍女!
巴根黑着臉,開口要去訓斥,含月手腕一甩,沒有光影,沒有聲響,一柄草原短刃,插在烏日圖面前的桌上。
這是一柄老舊的短刃,刀身沒有一絲光澤,蠟燭照來的光,好似都被吸入了刀裡。
三人的目光,也被吸入了裡面,吸入了十年前那場血雨裡,那所有荒人都刻意逃避的回憶裡。
“兇牙。”阿茹娜後退一步。
“幽北部落。”烏日圖苦笑。
巴根緊皺眉頭,打量夏遠身後的侍女。
“公主。”他喚阿茹娜。
阿茹娜躍過桌子,一拳打向含月,她要确認含月是否幽北部落的人,說不定對方隻是湊巧拿到了象征幽北王的兇牙短刃。
含月腳步一晃,以一個違反常理的姿态,滑到了阿茹娜的背後,手指輕點,摘下了她頭上的銀飾。
阿茹娜慌忙躲閃,退回原地,躲在烏日圖和巴根的身後。
剛剛那詭異的步伐,無疑是幽北的《荒經。
她低着頭,不敢去瞧含月。
含月将銀飾攥在手中,立回夏遠身邊,夏遠握住她的手掌,心中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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