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路君此話一出,前來赴宴的‘賓客’登時兩眼放光,涎水不覺間已從口齒間滴落下來。
就好似對方不是個活人,倒是一道燴炙講究,靜待擺于桌案上的絕佳菜肴。
場面一時陷入寂靜之中,高處的主座上不知何時已然多出一個風度偏偏的少年郎來。
同桌的那位賓客見狀,湊過來勸道:
“小道士,你看兕公子都來陪席了,這天底下吃人酒宴哪有空手的道理?”
陳青烊擡頭望去,高處的少年攏着袖子笑意昂然,隻是頭頂一隻碩大的鼓包斜立着,怎麼看怎麼怪異。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兕公子麼!
朝其拱了拱手,陳青烊笑道:
“賀禮自然是有得,隻是今夜酒宴食馐雖好,酒水滋味卻薄淡了些,小道這裡恰好有一壺上好的佳釀,願将其當做遲來赴宴的賠禮…”
說着,話鋒一轉,朗聲道:
“不如先請衆賓客喝過我這薄酒,再看賀禮可好?”
“甚好甚好”,當路君不虧是個動辄食人腦髓的饕客,一聽有好酒,當即便拍着桌案尖叫起來。
“我就說小道長變化的這般像人,定然是個知曉禮數的。”
陳青烊見那兕公子在高處遙遙點頭,于是解了包袱,從中摸出個酒葫蘆來遞給身旁仆從。
“煩請侍者替我分酒。”
那仆役卻是一言不發,隻接過酒葫蘆,挨桌倒上酒液。
與陳青烊同桌而飲的郎君面皮泛青,他瞥了眼酒盞,但見那酒液混濁泛黃,其中還飄蕩着少許的黑色細渣。
青面郎君當即嗤笑一聲:
“我當是什麼瓊漿玉液,原來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真當自己從酒坊中打來的俗釀抵得上兕公子備下的醇酒。”
“此言差矣!”
青年郎君這不加掩飾的譏諷好似也激起了道士的攀比好勝之心。
陳青烊以袖掩嘴将手中濁酒一飲而盡,而後倒翻酒盞朝向衆人,攤手道:
“諸位,好與不好,還請試飲!”
衆賓客被他這王婆賣瓜的舉動弄得一時語塞,又不好駁了主家的面子。
于是乎,一個個或不情不願,或猶疑好奇,紛紛端起酒盞灌入口中。
就連主座上的兕公子也淺嘗一口,而後舉着酒盞以示還禮。
可那酒液才一入口,宴席上的衆賓客卻一個個變得躁動起來。
現場當即一片混亂。
嘶嘶…
陳青烊耳畔響起一陣鱗甲相摩擦出的聲音,他扭頭一看,方才的青面郎君已然顯出了本相。
卻是一隻碗口粗細的青蟒扭着身子疊纏于蒲團之上,一雙細狹的黃色蛇瞳盯着陳青烊吐出信子。
而在對面,先前一口吞掉陽成公子腦袋的當路君已然變成了一隻碩大的郊狼,身上黑毛如鋼針倒豎般根根炸起。
再瞧宴席中央,哪還有半分剛來時的和煦,這兒漏出對犄角,那兒竄出截尾巴。
一切都變的出離詭谲起來。
黃鼠狼與稚雞,郊狼與山羊,蟒蛇與野兔。
這些原本應該是天生死敵的獸畜此刻卻人立而起,一個個伏在桌案上狼吞虎咽。
而那原本色香俱佳的菜肴又哪裡是什麼珍馐?
那花花綠綠的是腸肚,黝黑幹癟的是脾髒,層層堆疊的是肺葉…
就連先前侍從端來的紅果也變作了一粒粒烏青泛白的眼珠子,耷拉下來的神經根根交織,在漆盤中壘成了一座小山。
陳青烊面上卻看不到半點驚訝神色,他誦了聲道号,望向已然覺察出端倪的主人家。
“妙哉妙哉”,兕公子拍着手掌站起身來。
他方才也淺嘗了一口陳青烊帶來的符酒,雖然依然保持人形的變化,可頭頂那隻擠破皮膚鑽出來獨角已然暴露了身份。
卻是一隻青皮恍面的犀牛精。
“額原以為四是難得一嘗的神仙佳釀,原來是顯影存真的道門符酒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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