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烊在甬道裡繞來繞去,沒過多久又回到了墓室的門口。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将軍墓的形制極其古怪。
整體一反尋常葬式的井字形或者中字形,反倒像是個雞蛋似的橢圓形。
其間幾條甬道交錯相連,最後彙聚到那扇原本應該被自來石卡的嚴絲合縫,如今卻半開着的石門前。
陳青烊皺眉沉思一陣,最後還是端起電筒,從石門縫隙裡擠了出去。
神道裡漆黑一片,集束的手電光打進虛空,落在兩側稀稀落落的石像生上。
似乎當初在修建這條神道之時出現了什麼突發意外,地上遺落着大量未來及運走的石料不說,兩側的石像生的雕工也極其粗糙。
好像學徒練手的作品一樣,這些石像隻能大概看出是個武士甬的形狀,唯有臉部的神情咦反常态雕刻的極其生動,扭曲的五官上線條錯落分明。
尤其是那一雙雙外凸着,齊齊看向墓室方向的石眼,詭谲中透着幾分陰森,似乎在雕琢時一刀一刀都傾注了匠人心底壓抑着的,來自墓室中的莫名恐懼。
陳青烊盯着這些石像生來回打量,手電光一晃,終于在不遠處發現了異常。
神道最裡的入口位置,一個足有半人高的洞口掩在左側那尊顯得兇神惡煞,比尋常石像都要高出一截的武士俑後面。
伸手一探,穿堂冷風從洞口呼嘯着湧出。
在淡淡的,山野獨有的清氣之中,還夾雜着陣陣腥臊的異味撲面而來。
“果然,找到你了!”
陳青烊咧嘴一笑,朝那尊高大的武士俑告罪一聲。
劍光在神道中一閃而過。
“轟隆。”
雕琢這尊武士俑的石材原本就在山風侵蝕之下變得千瘡百孔,被陳青烊一劍削過後堪堪堅持了數秒。
最後,僅剩的的一條左腿終是不堪負重,倒地的動靜震的整座墓室都為之一顫。
……
穿過那條不知何人所留的暗道,越過一片長勢蔥郁的桦木林,陳青烊提劍攀上一棵足有數人懷抱之粗的古樹。
山風吹的樹葉嘩啦啦作響,虬龍似蔓延而出的枝杈裡響起陣陣異動,手電光掃過時,映出一群或倒吊,或纏繞在枝丫上的怪影。
隻是,這個攀上樹的惡客顯然沒有半分打擾到原住民後該有的愧疚。
揮劍逼退一條偷偷遊竄到頭頂的毒蛇,任其一擊不中後撤身溜走,陳青烊卻動也不動,卡在樹杈聚心凝神,仔細的在滿山的疊嶂林海裡掃視過。
沒過多久,山風便将那隻被人面猴搶走的,小銅瓶上面獨有的異味送入了鼻中。
他先前故意将那隻銅瓶丢出,正是存了好追蹤其所在之處的念頭,沒想到誤打誤撞下竟發現了墓室的另一處暗道。
攀下樹,陳青烊尋着銅瓶留下的氣味,一頭紮進了茫茫林海中。
渠家營後山這裡也不知多少年頭未有過人煙,密林中遍是荊棘溝壑,即便是他這種通曉練炁之道的修士都有些吃不消。
等穿過林海來到一處澗溪旁時,身上已然潮起了一層細汗。
盤腿調息一陣,掬起汪溪水洗了把臉後頓覺神清氣爽。
擡頭一望天穹,稀稀疏疏的星鬥才有西斜之勢。
“咦,時間過這麼慢的嗎?”
陳青烊在古代世界呆慣了,早都養成了看天色分辨時辰的習慣。
他倒沒有感慨逝者如斯夫的雅興,隻是在墓室裡一步一驚吓的感覺度日如年,沒成想折騰了許久外面也就過去了不到一個小時。
調息了一陣,等神思恢複的差不多,陳青烊從口袋摸出張‘監靈生神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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