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李弘寫了兩封信。
一封給楊家父子,就說自己志在四方,不安心待在一處,請求楊家好好對待妹妹。
一封給妹妹,詳細說小哥不是不要妹妹了,而是小哥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
當然,給妹妹的信肯定會過一道楊家的眼,所以兩邊的理由得編得一樣。
李弘還是有些擔心自己走後妹妹會受冷遇,但是非走不可了,在楊家待的時間越長越走不脫。
寫完,李弘把三封信用金錠子壓在案幾上,再次溜到後院。
今夜月圓,做點偷偷摸摸的事情要小心。
李弘這些日子在夥食上一直沒有虧待自己,十幾天的功夫已經長胖了不少。
而且楊家的排水洞開得不大,以楊戌靈活的身姿鑽進鑽出都有點困難,更不要說李弘。
無奈,兩人隻能借着假山翻牆,先送李弘跳出去。
然後楊戌才又鑽出來。
好不容易穿了幾天幹淨衣服的楊戌,又把自己搞得跟乞丐一樣。
沒時間打理衣冠,兩人飛快來到楊算下榻的客棧。
楊算父子早已收拾好了行李,等早上城門一開就上路,免得被楊家發現了不好走。
翌日,一行人帶上幹糧,趁早出了城,用的還是趙老爺送的那輛騾車,由楊算駕駛。
沒辦法,馬匹太貴了。
“先生,把金錠子還回去幹嘛?好歹我們買匹馬呀!”李弘坐在騾車上,有些嫌棄老騾子的腳力。
在城裡可是看見了好多高頭大馬,那多快啊。
“帶你走已是不義,怎可再收人錢财。”
“先生此言差矣,此舉對我可是高義。”
楊算想了想,道:“那也是不義之财,君子不可取之。”
李弘調侃道:“先生君子也,可如今的大明,像先生這種君子隻能坐騾車,卻有無數小人坐擁金錢萬貫米糧千石,不肯舍予小民分毫,真是該死也!”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楊算已經習慣了他總是明裡暗裡說大明社會有問題,這時卻突然問道:“你天資聰穎,卻整日對大明現今各種亂象憤懑不平,我觀你前些日還向鄉野村夫讨教農事,你可是有做宰輔之心?”
李弘不置可否地答道:“先生說笑了,小子天資還是驽鈍了些。”
楊算笑笑,又把話題轉移到了讀書上。
“這兩日可曾讀書?”
“讀過《春秋》,像是流水賬,看得人頭暈。”
“你說得不錯,《春秋》不過是魯國三百年的流水賬而已,臨川先生曾言其為斷爛朝報,十分貼切。”
李弘歎了口氣,故意問道:“先生,你說古人就這麼無聊嗎,孔夫子他老人家一句話就真的有那麼多意思表達嗎?”
楊算答道:“夫子作春秋,實際上也是為了講學使用,所謂微言大義,多多少少肯定是有,不過後世解讀确實過度了些。”
“如隐公三年君氏卒,《左傳》作君氏,《公羊傳》作尹氏,一字之差,可蘊含的意味卻謬以千裡,不過是左氏和公羊氏在以夫子所言發揮自身觀點。”
“既如此,何必托古,直抒胸臆豈不為開派之宗,為何總要拾他人牙慧?”
楊算笑道:“可夫子為萬世師表,又有哪個徒子徒孫敢僭越呢?”
李弘不屑道:“我看那些讀書人給夫子塑金身膜拜,實則是他們自己把自己砌進了泥胎裡,夫子要是複活,定要一拳一個打爆他們的狗頭!”
“什麼狗頭?你要打我?”
楊戌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茫然問道。
他昨晚沒睡夠,舟車勞頓,早睡着了。
“沒什麼,接着睡吧。”李弘笑道。
“哦。”不多時,輕微的鼾聲再次響起。
這時李弘也起了困意,倒頭睡了。
駕車的楊算聽着車上兩名少年的鼾聲,的眼睛眯了起來,也不看路,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讀了半輩子書,怎麼會不知道如今大明的儒生多是些表面大義凜然實則自私自利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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