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五樓的提出的中策則是,下令軍隊堅守險峻的關隘要道,堅壁清野,讓晉軍不能就近補給,和他們消耗下去。
如果直接放棄險要,集中軍隊在廣固城内,與晉軍進行決戰,這是最下策的方法。
而此時的慕容超卻有着自己的想法,于是對着群臣說道:“現在上天有吉兆,按照推算應當是不戰自勝。更何況,晉軍遠道而來,軍馬疲憊,其勢不可能長久。我南燕擁有富庶之地,鐵騎數萬,麥禾遍布田野,怎麼能堅壁清野,遷移民衆,這不是自我削弱嗎?還不如讓晉軍越過大岘山,到時候憑借精銳的騎兵,蹂虐他們,還怕不能勝利嗎?”
說白了,慕容超舍不得堅壁清野,而且認為憑借自己的騎兵能打敗晉軍,因此放棄險要關隘大硯山,把軍隊聚攏在廣固城,拉長晉軍的補給線,到時候在城下憑借着精銳騎兵,一戰而勝。
對于他的天真想法,侍奉過慕容垂、慕容寶、慕容德三朝的老将慕容鎮痛心疾首,上書進言道:如果真如陛下所說,想要用騎兵擊敗晉軍,那也應該在大硯山以外和他們野戰,萬一打不過,也能退守險要關隘。怎麼着,也不該放縱敵人進入大硯山,這樣自己回旋的餘地就很小了。以前陳餘不守井陉,所以敗于韓信;諸葛瞻不據束馬,受擒于鄧艾。因此,微臣認為我們應該吸取教訓,死守大岘山,這才是上策。”
無論怎麼勸說,年輕的慕容超仍然我行我素,他依舊沉浸在那個胡騎縱橫的年代,何況南燕還有慕容德遺留下的重騎兵,人馬皆披重甲,以甲騎具裝沖擊東晉步卒,還不是手到擒來嗎?
甲騎,人铠也;具裝,馬铠也。
南北朝時期标準的馬铠,由六個部分組成:面簾;雞頸;當胸;馬身甲;搭後;寄生。
“面簾”是一塊狹長的金屬制的護面,上面開有眼孔,主要保護馬匹面部;
“雞頸”其實是一副馬頸部的護甲,由甲片綴成,前面有搭扣可以扣上;
當胸;護住馬匹前胸的護甲,由甲片綴成。
馬身甲;鞍具下面包裹馬身的護甲。
搭後,就是馬匹中後的大片護甲。
而寄生比較有特點,是一個放在馬尾部的向上翹的掃帚一樣的東西(應該是保護騎兵後背的)。
此外還配備有馬鞍和馬镫、缰繩之類,十分精細。武士铠甲由兩面铠改為明光铠,騎兵的格鬥兵器也由戟改為長刃的馬矛——槊。
據考古發掘考證,一件完整的鐵具裝(馬铠),約重40-50公斤,特制的重铠可達100公斤,而一領人甲的重量一般也要在25-30公斤左右。
算下來,一匹甲騎具裝的重騎兵馬匹需要馱負超過125公斤的人與铠甲重量。這種負重對于馬匹品種的要求極高,也就帶來了馬匹選育成本的增加。
因此,重裝騎兵作戰的高成本,對于一般農業國家的财政負擔而言是極其驚人的。
另外,抛開成本不講,這樣負重下的騎兵,隻能做短距離的慢跑沖鋒,主要依靠的是其重量産生的碾壓性沖鋒勢能而非機動能力。
打個比方來說,重裝騎兵帶來的是如坦克一般的碾壓效果,重量的威懾力遠重于速度。
其實在晉朝“八王之亂”時,騎兵和戰馬都披铠甲的“鐵騎”日益成為主力兵種,當時第一支投入戰争的鐵騎軍隊,來自趙王司馬倫,史書記載這支軍隊“精甲曜日,鐵騎前驅”。
很顯然,騎兵不會在整個行軍與戰鬥中,始終端坐在披挂全具裝馬铠的戰馬身上,這會讓坐騎在真正需要強力沖鋒的場合精疲力竭。
據記載,甲騎具裝的重騎兵行軍方式一般有三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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