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構還把自己的王妃邢氏喚出來,告訴她自己和大金國杯魯殿下相約為兄弟之事。
邢氏聽趙構說過這杯魯雖名為纥石烈子嗣,實乃是當今金國皇帝之子,自己的老公和他相約為兄弟,那其實是兩國的皇子相約做兄弟了,這樣一來,自己的公公今上道君皇帝知道之後肯定歡喜,說不定因為這,今後就會對自己老公格外另眼相待呢。
張夢陽見這位嫂夫人生得标緻可愛,便請邢氏坐了,自己在下面恭恭敬敬地拜了幾拜,把個邢氏樂得眉花眼笑,責備趙構說:
“你二人在南北兩國,也都是身份貴重之人,既然相約為兄弟,怎可僅憑三言兩語這麼簡單就定下了?我看還是應該正正經經地插上幾柱香,擺下犧牲果品,恭請皇天後土莅臨,你兩個端端正正地拜上幾拜才是正理兒。”
趙構聽罷之後,拍着腦袋笑道:“夫人所言甚是。我多喝了這幾杯酒,心中隻顧着高興,竟把這茬兒給忘了。”
于是,趙構便命堂下的翠袖紅裙停止了歌舞,吩咐擺下香案燭台,犧牲供品,趙構和張夢陽一同在壇前拜倒,自然是指天為誓,說了些雖為異姓,願結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隻願同年同月同日死之類的話,又說:“皇天後土,實鑒此心,背義忘恩,天人共戮!”
拜過了之後,兩人言行神情間又是親密了幾分,兩個人依舊入席飲宴,至暮盡醉方散。
……
道君皇帝趙佶因為了卻了一樁大事,心情格外舒爽,竟一連幾天都在禦香樓李師師處下榻。
張夢陽這天夜裡悄悄地摸到了禦香樓上,正好碰見梅香在黑魆魆的樓梯口上等他,告訴他今晚上陛下來此歇宿了,要他莫要去打擾娘娘了。
張夢陽得知白跑了一趟,心裡老大不是味兒,隻好悻悻地又返回到都亭驿去。
令他感到特别不爽的是,道君皇帝此後接連幾天都跑到李師師處歇卧,搞得他也是接連幾天地跑到禦香樓都是空手而歸,不由地在心中暗罵:“該死的皇帝老兒,後宮裡有那許多佳麗閑着不用,非得跑到這裡來跟老子搶食吃。”
罵歸罵,面對這種事張夢陽到底無可奈何,隻得在夜深人靜的街道上,運起神行法來瘋跑一氣,将過剩得體力精力消耗得差不多了,回到都亭驿歇卧之時,方才能安然入睡。
因此,眼看着就要跟随金使一行回到北國去了,張夢陽竟連與李師師好好地告别一番的機會都還沒得到,心下不由地懊惱起來,關起門來誰都不想見,隻是一勁地喝悶酒打發閑暇,再不就盤腿坐在床上修習神行秘術,運氣行功。
臨行前的頭一天早上,婁室帶領張夢陽、李靖、大迪烏等使團随員進宮向大宋天子道君皇帝陛辭。道君皇帝賜下禦宴,先請金使及其随員吃喝了一飽,然後再回到朝堂上頒賜國書,以及賞賜每人衣物、絹帛、鞍馬等物。
陛辭已畢,衆人回到都亭館驿之中收拾打點行囊,準備次晨一早起行。
晚上,道君皇帝在禦花園大擺宴筵,給以婁室為首的金人使團送行,這番宴會與上午外朝之宴的不同之處,在于此番乃是以皇帝私人身份賞賜的便宴。
宴會地點,仍然還是在禦花園裡的來遠堂中。
上次也是在這地方,張夢陽打扮做小丫鬟梅心,站在李師師的身後。而這次,他卻是堂堂正正地與婁室并排着,坐到金人使節的行列之首。
這天晚上的來遠堂中,張夢陽眼中沒有看到李師師,心中卻無時無刻不在想念着她。
身不由主地,他還想到了錢多多。
上一次,就是在這來遠堂溜出去的時候,鬼使神差地走迷了路,懵懵懂懂地跑到了後宮禁苑,恰巧被那淫蕩貪财的錢多多給逮了個正着,被她要挾着給扣在了她琴語軒的密室裡,意外地上演了一出出難以啟齒之事和更加難以啟齒之事,也害得他差點兒在那密室中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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