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會的!”黃少天眼睛閃閃發亮,“我們現在就可以在這裡看嗎?”
“這裡還沒修整好。”魏琛失笑,“不過你們可以一人借回去一本。”
喻文州也能看出來十分高興,他們各自挑了一本書,跟随管理員又鎖好門,沿着樓梯回到了圖書館裡。魏琛瞧了瞧牆上的兔子時鐘:“都這個時候啦,你們是不是該回家了?”
“我們是得走了。”喻文州像大人似地跟對方道謝,“你一定會喜歡這個地方的。”
“沒錯,這裡的大家都很友好啦!”黃少天燦爛地一笑,“改天要來我們家裡吃飯啊!”
魏琛站在圖書館的台階上沖他們揮手告别。兩個少年順着被夕陽染紅的坡道走回家,書包裡裝着剛剛借回來的書。它們封面下包裹的故事是通向另一個時代的門——那是寒冷、絕望、又被硝煙與鮮血所溫暖的紀元;而現在的他們,還對其中的勇敢和殘酷一無所知。
路邊的樹與草雖然已經綠得容不下其他顔色,但人們養在窗台盒裡的花藤仍然五顔六色地盛開着。這個長長的夏天,仿佛永遠都不會結束。
3
黃少天是十八歲那年正式入伍的。在此之前,他已經駕駛着還在不斷改進的雛形戰車,和喻文州一起帶領着他們的小隊,消滅了無數變異野獸。但北方防線的獸潮又是另外一回事。在居民區巡遊保護普通人安全的時候,他們可以是守衛,可以單兵獨行,可以是尋找那些危險野獸的捕獵者。而在前線,他們隻能是戰士。
寒冬的降臨給人們帶來了變異野獸的威脅,遊蕩在居住區的這些生物比夏天時代更具有敵意和攻擊力,在戰車正式投入使用前,很多人都喪生在它們的爪牙下。在冬天開始大約六年的時間裡,人們漸漸掃清了居住區裡的絕大部分野獸,而就在這個時刻,遙遠北方的變異獸群集結成了一股死亡的浪潮,如同洪流般向人類世界沖擊而來。
優秀的戰士們紛紛趕赴前線,黃少天所在的小隊首當其沖,不過他們的隊長喻文州因為在研究基地才能更發揮他身為戰車建造師的價值,并沒有随他們一同前去。列車将他們送往北方,戰士們抵禦着一波波前來的獸潮,并且不斷推進;當初的四條防線已經增加到了六條,即使如此,形勢還是越來越緊張。
兩個月之前,黃少天發現自己患上了夏天病。這種病症一開始會讓人感覺自己在冬天裡無所不能,低溫再也不會威脅到他們,因為他們身體裡奔流的血液遠比寒風要更加凜冽。不過每個人都知道這種病的可怕之處,病人們必須讓自己待在溫暖的環境裡,否則就将會在僵硬中迎來死亡。
他見過患了這種病去世的人,那和他目睹過的任何死亡都不太一樣。死者逐漸睡過去,保持着和生前毫無差别的模樣,在原封不動下葬的時候,如同一座血肉組成的、柔軟的冰雪雕像。
剛剛意識到自己也有可能會變成那樣的時候,黃少天也曾經感到過恐懼。可嚴酷的戰局沒有給過他太多用來恐懼的時間,他需要率隊和獸潮對抗,他必須保護防線之後的人類。他有朝一日還想回到自己的家鄉,就算那裡下着終年不斷的大雪也沒關系,而即使他回不去了,他也希望那裡的人們遠離危險和戰亂。
他曾經問過别人,什麼是世界的命運?
對方回答他:“在我們戰鬥過的地方,将來會有人們幸福快樂地生活着。”
他向隊友們隐瞞了他的病情。這沒有他想象的那麼難做到,漸漸變低的體溫不會降低他的反應速度,更不會影響他的判斷力,他和他的戰車仍然所向披靡。漸漸地,他感覺血液裡好像有冰在流動,它們相互碰撞,在軀體的河流中漂浮着移動。沒有真正患過夏天病的人永遠不會明白那種感覺,如果說這永無止境的冬天僅僅是嚴酷的環境,那麼這種病就是從深處将一個人侵蝕殆盡的寒冷。它不會殺死你,隻會讓你也成為冬天的一部分。
他現在很能理解為什麼人們叫它夏天病,在從内而外的嚴冬中,絕望的人們總想抓住最後一點暖意。他們是如此渴望夏天。
然後,就在一場戰役中,他血管裡的浮冰終于達成了會師。黃少天能夠精确地操縱一架戰車,在那個時刻卻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他感到了久違的寒冷,然後在竭力關閉制動閥的下一秒失去了意識。
隊員們因此發現了他的病症。按照隊裡兼職軍醫徐景熙的觀點,他該立刻被送回後方去,隻有這樣才能保住一條命。他那時候問:“這種病有被治好的可能嗎?”
“……沒有。”徐景熙說,然後很快地補充道:“但是據記載,隻要夏天回來,這種病就會不治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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