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光亮刺的姜遲有些睜不開眼,他眯了下眼睛,緩緩把頭偏向楚淩,就看到那人蒼白的一張臉。
那人走到床前,姜遲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聽着楚淩的腳步有些沉重,步子也有些虛浮。
沒等姜遲開口,楚淩坐在床邊,輕聲道:“沒事了,離國已經撤兵。”聲音有些沙啞,聽起來弱弱的。
聽聞此言,姜遲有些欣喜,但也隻是心中淡淡的情緒而已,并沒有表露出來。望着楚淩蒼白的臉色,他微微皺眉:“你如何做得到的?”
楚淩沒有回答,隻慢慢上了床,解下衣帶,掀了被子鑽進去,躺在姜遲外側,輕聲道:“我有些累了,先睡吧。”
對方甫一進被窩,姜遲立刻感到一股寒氣鑽了進來,雖然隔着中衣的布料,但二人身體相貼的地方,對方的身子冷得像冰塊兒一樣。
“你身子怎麼這麼涼?”姜遲道。
楚淩似乎累極了,聲音嗡嗡得帶着鼻音,半睡半醒的模樣:“許是白天在外面待得久了,不礙事…”
“……”姜遲也沒再問,就這樣僵着,直到耳邊傳來那人沉重的呼吸聲。
不知過了多久,姜遲也快要睡着了,身邊那人翻了個身,無意識地向他貼上來,手扒在他腰上小貓兒似得頭靠在他的肩膀。
姜遲立刻睡意全無,繃緊了身子,才注意到對方的體溫已經不是冷得了,而是滾燙,在這秋天的夜裡燙的跟個火爐一樣。姜遲擡手搭在楚淩額上,被那驚人的熱度吓到了,剛要叫醒他,卻聽那人一聲可憐兮兮的,“阿遲,我冷…”說着又打了一個寒顫,往姜遲身邊縮了又縮,直到變成小小的一團。
滾燙的呼氣噴在姜遲微敞的領口,燙的姜遲顫了一下。
“阿遲…好冷…”楚淩又呢喃了一遍。
姜遲把楚淩的手扯開,喊了翠兒去傳太醫,告訴她太子殿下夜裡受寒。翠兒“哼”了一聲去叫太醫,臨走時不滿地道:“殿下哪裡是夜裡受寒,他在雨中跪了一天一夜,已經昏迷一個下午了,剛醒來就要見你,你一個将要亡國的前任國主,何德何能值得他如此相待?”
姜遲愣住,久久未能回神。
身邊那人正冷得發抖,無意識地往他懷裡縮,姜遲想把楚淩推開,手僵着卻再也下不去手。
……
“沒事了,離國已經退兵。”
“你是怎麼做得到的?”
“我有些累了,先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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