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舟:“阿姨,我們在梅溪谷這個位置。你放心,我從小在雲山長大,經常上山玩,不會走丢的。”
“梅溪谷?竟然走這麼遠了?”白薇訝異,梅溪谷已經在虎園外圍了。
程天舟面不改色:“嗯,我們開了車,晚上我會送小虎回去。”
聽到開車,白薇以為是程天舟地家長,于是放心了:“那好,你們同齡人一起玩更有意思。小虎,要是比較晚,明天回來也可以。”
聽到這話,程天舟一雙虎目“噌”的一亮,金沙色的眼眸帶上灼灼的熱意,一眨不眨地盯着白小虎。
白小虎被他這麼一看,心裡不知怎麼就漏跳了一拍。他微微側過臉,避開程天舟的視線,對手機裡說道:“好的媽,到時候我再給你發消息。”
關掉通話鍵後,白小虎發出一聲無意義的“嗯”,停了幾秒,問:“你這幾天都在雲山嗎?”
程天舟的尾巴在身後悠悠翹起,說道:“嗯,我可以帶你去一些人類去不到的地方。”
白小虎來了興趣,轉頭看他:“比這還要深的深山老林嗎?”
程天舟胸脯微挺,尾巴繞到前面:“對,沒有獸族做向導,人類直接過去的話一定會迷路。”
白小虎的眼角瞟到他粗壯卻靈巧的尾巴,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晃動的尾巴尖,嘴上依舊問着:“帶着指南針也會迷路嗎?”
“衛星定位也不行,因為有磁場幹擾,加上樹木比其他山林更加的高大茂密,就算是衛星,也很難拍到下面的景象。”
都說老虎屁股摸不得,其實大部分貓科動物的尾巴更加敏感,神經非常發達。程天舟被他捏住尾巴尖,一股酥酥麻麻的癢意順着末端的神經,經過脊椎直抵大腦,他一邊回答着,尾巴卻輕輕地勾住了白小虎的手腕,像是在阻止,又像在挽留。
白小虎的腕心傳來若有若無的癢,比起總是缺乏表情的臉部,程天舟的尾巴就活潑多了,似乎更能傳達主人的情緒。就像現在,白小虎說不出理由,就是覺得程天舟好像害羞了。
“天舟,我抓你的尾巴會癢嗎?”
癢,特别癢,都癢到他心裡去了。
程天舟當然不會這麼說。被白小虎握進五指裡的根部輕輕地抖了抖,說:“不會,你喜歡的話就捏吧。”
毛茸茸的尾巴尖蹭着柔軟的掌心,白小虎“咯咯”一笑,起了一絲壞心眼:“可是我聽說老虎的尾巴特别敏感,就跟貓一樣,總去抓的話,會被貓主子賞一頓貓貓爪。”
程天舟發出一聲不樂意的鼻音,什麼貓主子。他抽出自己的尾巴拍了下白小虎的手背,重新繞回胸前。
他就讓白小虎碰一碰,其他人敢動他尾巴,他非得一爪子把人扇飛不可。
見人有了點小脾氣,白小虎趕緊揉他下巴哄道:“你可是百獸之王,當然跟家貓不一樣。不是要帶我去看别人看不到的景色嗎,現在走吧。”
程天舟聞言俯下身子,道:“你趴我背上。”
白小虎黑湛湛的眼眸頓時亮起兩點星芒,他激動地問道:“真的可以嗎,會不會太重了?”手腳卻已經攀上程天舟的寬大的虎背上,手臂繞到他胸口,用行動證明自己的迫不及待。
寵溺的笑意猶如流淌的蜂蜜,從程天舟金沙色的眸子裡緩緩化開。他穩穩站起,抖開一身威猛氣勢,伴着一聲“抱穩了”,足下生風,利箭般射出山洞。
白小虎發出一聲低低驚叫,俯低身子牢牢抱住程天舟的脖頸。兩邊的樹木在倒退,明明地勢不穩,灌木叢生,身下的大老虎卻絲毫不受影響,如履平地,風馳電掣般穿梭于樹林之間,并且一點也不颠簸。白小虎用臉頰蹭了蹭柔軟的皮毛,大概是毛夠厚吧。
感受着耳邊的風聲,在森林裡自由地奔跑,所過之處,驚起陣陣鳥鳴與撲翅之聲,白小虎有種釋放自我的暢快。他湊近程天舟的耳朵,興奮地大喊道:“天舟,我好開心!”
回應他的是更快的速度,白小虎驚呼一聲,接着就是一陣舒暢愉悅的笑聲。
“你好棒啊天舟!”
程天舟感受着背上的體溫,眼前這一刻,似乎又回到當年那一幕,他背着這個人,在夜色中奪命奔逃。隻是那時候的他們狼狽不堪,身上的人渾身傷口奄奄一息,他的腹側也是火把燙出的猙獰傷口。
但是他逃出來了,在沖天的火光中,他們最後逃出來了。
十一年後,他終于又遇到了這個人。雖然他忘記了一切,但是以後的每一年每一天,都會是他們閉眼前最珍貴的記憶。
程天舟帶着白小虎通過隻有獸族才知道的捷徑,越過兩個山頭,最後停在一處山谷間。
繁茂的樹木遮天蔽日,腳下的草地綴着不知名的小黃花,可以聽到潺潺的水流聲,卻不知是哪裡的山間小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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