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雕的猴子,依舊面帶譏笑,密密麻麻的裂縫布滿全身,不像是石頭,更像是瓷器。
“竟然毀壞的這麼嚴重,老頭子你可真會裝模作樣,就這個情況,怕是不需要你邀請,我自己也能進來,人越老越妖精還真不是說說的。”滿嘴都是供品的山王沒有嘟囔道,也許是坐着夠不到想吃的東西,又起身稍遠的盤子往身邊放放,坐下繼續吃,沒有繼續說話。
凝視腳下的青磚,老村長内心奮力掙紮,一邊是活下去的希望,一邊又是希望渺茫的反抗,“為什麼又是這樣”他忍不住自言自語道。
“還不是你當年退縮了,要是拼到最後,哪有今天的場景。”山王戲谑的說道。
聽到這句話的村長瞬間虛弱下去,眼中精神已失,口中喃喃自語:“我沒錯,當年我當年我”漸漸失去說話的力氣,扶着門框坐倒在門檻上,堂上的嫁衣輕微抖動,最終還是靜靜站着。
眼見村長手中的煙槍滾落在地上,從旁邊竄出一隻小山魈,一把抓起煙槍就向山王跑去,同時出手落夢呓抓空後,沒有去追,隻是攙扶起老村長,将袖中的發簪一同塞入老村長的袖子中。
看着即将到手的鑰匙,山王緊緊盯着周圍防止有人搶奪,拿到煙槍後,山王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喜悅,一把捏碎小山魈的身體,拎出一節鐵索,仔細一看,哪裡還有山魈,手中抓得更不是鐵索,分明脊柱從中間被劈開分成兩條骨鍊,碩大的猴頭倒吊着,鮮血點綴着綠色的皮毛,戴在山王脖子上,像極了一塊上好的血玉吊墜。
掏出全部煙絲,将桌上的雕像随意丢棄,盤腿坐在供桌上,擺出五心朝天,将煙絲丢入香爐,口中念念有詞:“三牲六畜入肺腑,四神心點進神宮,自身已成無漏體,獨掌一域”禱詞進行一半,此時突發異變,遍布痕迹的石雕猴子,手中稚子掉落,全身化為齑粉引動夢域。
夢域中祁山白虎嘯山,庚金肅殺之氣如白虎探爪,撲向小院,玉山青龍睜眼,無盡的水汽禁锢愚源谷,院中小猴吱吱亂叫,吵鬧非凡。
“就這?給我起。”山王大呵,跳下供桌變回原形,高約三丈有餘,青毛赤眼霜白頰,身磐體壯螳螂腿,臂能行車,手能碎石,大嘯三聲,迫使外院安靜,雙手做撐天狀,雙足踏地。
院外的大霧也随着山王變回原形,凝聚成和山王一模一樣的霧氣山魈,雙手撐起白虎巨爪,雙足定住水流潮汐,臉上兇戾都是一模一樣。
準備接觸的瞬間,山水殺局卻是瞬間潰散,隻留下濃霧山魈呆呆矗立。
雖然山王反應很快,第一時間就雙手抱拳垂向身後,但還是村長更快一步,隻見紫光一閃而過,山王躲閃不及,一隻煙鬥重重敲到山王頭上,頓時山王眼冒金星,這就導緻山王隻能舉臂抵擋,讓村長一下又一下的捶打,從一開始的力大勢沉,到現在的後力不濟。
感受到手上的力氣漸弱,村長咬咬牙,快步後退喘息,沒有繼續追擊。
山王這時趁機喘息,感受着左臂的陣痛,知道外皮雖然沒破,但是裡面的骨頭已經是斷了,雙眼眯起,右手抓下脖子上的猴頭項鍊,甩得呼呼作響,盯着面前雙耳細長,渾身暗淡灰毛。四肢暗紅的老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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