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切都變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變。
江尋雅也是來看他的,之前她去出任務,直到今天才回來,她路上聽說了此事後心急如焚,于是一回來便來看看師兄怎麼樣了,一路上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才渴成那樣。
虛妄與她共進午膳,林叔送完吃食說還有事就走了。他自己有心思不太吃得下,是以一桌子的菜飯幾乎全部進了江尋雅的肚子,最後她是挺着肚子打着嗝走的。
下院的人倒是對虛妄态度還好,雖然沒有像林叔一樣特意地去關照他安慰他,但也沒有排斥他,就還像以前那樣待他,他們似乎對神魔鬼怪的事也不是太關心,反正自己的小日子能混着過就行。
過午,睡太久的虛妄決定下山去活動活動,他直接先去的尋味樓,十幾日不吃他家的甜點,自己是有些饞了,也好給他的阿唯帶些回去。
“周叔,我要……”虛妄笑着踏進門,但很快便覺察到了異樣,周叔正坐櫃台前算賬,發覺有人進店立馬擡了頭,可當他瞧清來人時又重新低下頭繼續算賬,當作從未看見似的。
他沒有趕虛妄走,也沒有像往常一樣迎接他。
虛妄斂了笑意,頓了話頭,本來店裡推杯換盞嬉嬉笑笑的客人見了他,陡然就放下杯盞碗筷,把頭聚在一塊壓着聲兒竊竊私語,他環伺店面,之前挂的滿滿當當的他自創辟邪符已經一張都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不知從哪裡弄來的新辟邪符。
虛妄一看便知,這些新的辟邪符效力不及他辟邪符的二成。
但他沒多話,自顧自低頭嗤笑了一聲,便退出了人家的門。
他繼續晃蕩,經過李記油餅的時候,他停下了,李記油餅生意一向很好,攤子前總圍着很多人,但每每虛妄一到,李叔總是能迅速發現他,然後給他開小竈,先緊着他給餅。
今日的攤子人依舊很多,圍得裡三層外三層,可虛妄清楚地知道,李叔看見他了,且不斷透過人群偷瞟他,但最終還是沒喊他一聲,擁擠的人群似乎成了無形保護傘,隔着一輪心照不宣。
虛妄走了。
往常他下山,是一路吃着聊着,所遇皆是熟人,所到皆是熟景。今日這些熟悉的人事物似乎陡然就變得陌生起來,從下山到此時,他愣是還沒跟人說上一句完整的話,街道明明車水馬龍,張袂成陰,熱絡得很,他卻遽然覺得寒意四起。
他加快腳步準備離開了,他怕在這寒冷裡徹底跌入冰窖,他還沒有做好與世間割裂的準備,更沒準備把自己冰封,可每一個曾經“熟絡”的人此時冷漠甚至厭棄的眼神,都是扔向他的冰錐,又冷又疼。
他越走越快,但在經過老祝酒莊時,他似乎被什麼拉了一把,還是沒忍住停下了腳步,這裡有阿唯最愛的酌一壺。
可他此時竟沒有勇氣踏進去。
“算了……”他踟蹰了半天,最終還是輕聲自言自語道,“下次吧……”
“虛公子?”虛妄一怔,他剛轉身要走卻被叫住了,是老祝酒莊的祝嫂,眼下已年過六旬,她又道:“公子怎得轉身要走了?今日不買酒麼?”
“買……買……”虛妄傻愣愣回道。
“哎呦!”祝嫂見他嘴上說着買,腳步卻不挪,急得直接出門去拽他,“要買怎得不進店?十幾日沒見,怎麼成了個傻的?”
“老祝,虛公子來了。”祝嫂把他拉進店,“把我們給公子留的酌一壺拿來。”
“好嘞!”祝叔應聲,“這就來!”
虛妄進店後一擡頭,數十張辟邪符規規整整地貼着,全部都是他曾經送給二老的那些。
祝叔從櫃台下面的箱子裡摸索了半天,終于拎出了兩瓶酌一壺。
“呐,拿好喽。”祝嫂将酒遞給他,“這酌一壺釀造工藝複雜,一次本來釀的就不多,要的人卻很多,這兩瓶,我們是特意給公子留着的,誰來問都說沒有了,也不知道公子夠不夠?若是不夠,公子也不嫌棄的話,把我們喝了一半的那瓶也送了公子吧。”
虛妄餘光裡似是有金光晃眼,他轉頭看去,一束陽光正透過店門斜照進來,在門口鋪開一片暖黃,就這麼一束光,卻足以讓整個店裡都熠熠生輝。
“虛公子?”祝嫂拍了拍對着門口發呆的虛妄,“夠不夠啊?”
虛妄擡眼,緩緩轉頭,看着眼前樸實無華的二老,眼波流轉,蕩開了嘴角,輕聲道:“夠了,已經夠了。”他頓了下,“謝謝。”
虛妄像一朵努力追逐太陽的向陽花,昂首挺胸,不遺餘力地追尋着塵世間的光。
作者有話要說:
心疼妄妄~
寫這段的時候自己鼻子也酸酸的~
閱文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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