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聲煩。
路仁裴看向窗外,感覺頭有點痛,另一側,昏暗中,六月炎熱下的雨點噼裡啪啦地打在用來做雜物間,沒有白熾燈照明的陽台窗戶上。
“我,我是路仁裴嗎?”
在堆得高高的各色書本裡,路仁裴費力地抽出了一張草稿紙,用中性筆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寫一遍還不夠,寫了很多遍。
寫很多遍也覺得不累,還要用各種語言的各類字體不重複,不重樣地寫了許多遍。
路仁裴雙眼炯炯有神,直接抽學校發的白本筆記本,在上繼續寫着自己的名字,他寫得很投入,筆鋒有力,莎莎聲富有某種韻律。
寫到最後,字體已經不能用字母,象形文字來描述了,非常古怪,初看就像小孩子的鬼畫符一般,密密麻麻,排排列列。
但仔細地看着,就會覺得眼花缭亂,就會頭疼。
路仁裴看着自己的落筆,他反而頭不疼了,感覺渾身舒服,全身毛孔舒暢,大汗淋漓地好像打了一場籃球賽。
“哇,你還在晚自習啊。”
路仁裴擡頭,發現門口站着一個青春少女,穿着寬松,顔色單調的校服,正在抖着紫羅蘭色的雨傘,傘尖粗壯黝黑,雨水流了一地。
看得出來,她也是這個班,還且很急地上樓,不知趕來這裡所為何事。
路仁裴沒回話,他注意力轉移,看向黑闆,看着黑闆角落裡的粉筆字,那上面寫着“距離高考,367天。”
“這裡是,地球。”
路仁裴撫額,他腦海裡一片混亂,沒有什麼神魔巨眼,隻有大夢一般的記憶,一股難以懷疑的既視感。
“我是路仁裴,我又回到了地球,不,是地球的光景,真正的地球,應該早已毀滅了,太陽系早已不存在了,我……是被那個東西打到了頭嗎?”
路仁裴嚴肅地叉起下巴,沉思人生,懷疑自我:“難道,我搞錯了,不是佛門的力量,所以用佛法對抗不行,所以失敗才進入這個幻境裡,我……又着了道。”
念此,路仁裴狠狠地捶在桌面上下,他覺得自己自視甚高,犯了錯,才導緻如今局面失控,在這裡,他感受不到天地靈機,看不到天地大道,血劍和金色菩薩像這兩件他最大的倚仗也消失了,仿佛從未存在。
自己真成了凡人?努力了這麼久,經曆千折萬魔,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就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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