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然如她,紫瞳也帶了些許迷惘。
她是玄武使唯一的女徒,她是戮島最年輕的護法,她是得到戮王認可的、最出衆的殺手,是師父所創魅瞳術的唯一繼承者……
可,抛開這些,她自始至終,都隻是,一個人。
溫暖
修羅場内,一具具屍體被擡出、火化;一個個鮮活的生命,伴着漫天揚塵,消散無迹。
第七天,剩下的活人已經體力耗竭,連續多夜,夜夜無眠,生怕一睡着,就會被殺害,跌入死亡的臨淵。
第八天,四百人隻剩下六人。排骨和鯉魚輪換着時辰休息,卻也隻敢淺寐,生怕一睡醒來,對手已經刀劍相向。
第九日夜晚,每個人都已經到達生命的極限,妻子将毒箭刺向丈夫,不料身後的少年,掙紮着爬起,趁其不備,用磚塊狠狠砸向她的顱頂。女子一命歸西,與丈夫黃泉相會。
此時,紅日初升,不覺間,第十日的陽光灑在了修羅場的血澤中,甚是耀眼。
那對已逝的夫妻,相背而卧,兩人表情猙獰,均難掩憤恨之意。
隻剩下了四人——排骨、鯉魚和另外兩個暈倒在血泊中的少年。
“吱呀”一聲,修羅場大門開啟,蝶影翩翩而入,如一朵迎風飛舞的紫蝴蝶。看着活下來的四個少年,隻語氣淡漠地說:“帶走,召醫師。”
排骨和鯉魚笑着,看向對方,很默契地點點頭,表示他們真真切切實現了當年的承諾——活到最後,成為殺手!
排骨笑着笑着,堅持了十天的他,終于得以喘息,心中那根日夜緊繃的弦終于有了放松的理由。迷蒙間,他似乎看見了翩翩起舞的紫衣少女,被人擡起,跌入恍惚之境,再無知覺。
……
這一覺,排骨睡得很沉,不知過了多久,隻是沉浸在夢裡,夢中有阿曼和鯉魚,有糖醋排骨的香甜,有修羅場的血腥重現,也有,翩然的紫衣少女向他一步步走進……
他睜開眼,迫切地想要看清她的面容,于是一個激靈,挺身坐起。
周圍,漆黑一片,月光透過紗窗映入房間,周遭一片祥和安甯。
“你醒了。”少女開口,一如既往的冷漠。
“過了多久?”他開口,心下猶疑。
“三天。”
“你是誰?”
“玄武使護法,蝶影。”
他點點頭,腦中惶惑。對于戮島的森嚴體系,他隻從阿曼口中聽到零星碎片,雖有耳聞,印象卻并不深刻。少女所言“護法”“玄武使”之類,他并不清楚在島中是何地位,隻覺眼前女子面容清冷,疏淡的語氣中有着拒人千裡的決然。
排骨并不敢擡頭看蝶影的眼睛。蝶影出現在他的夢裡,此刻又站在他面前,亦真亦幻,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他覺得蝶影很美,是那種清雅脫俗的美,卻也是惡魔附體的暗夜之美,也許都是。在排骨心裡,他覺得眼前的少女很特别,是他無可企及,卻又強烈渴求的。
排骨沉浸在自己的遐思裡,忘記了時間。
“發呆發夠了嗎?”
“夠了夠了。”他慌忙低頭,十八歲的少年,滿面羞紅。
蝶影又好氣又好笑,打心底裡瞧不起眼前這位新晉的少年殺手,卻又是親眼看着他和另一個少年合作,在修羅場殺出了一條血路。于是隻搖搖頭,“給你下了三天迷藥,傷口被醫師清理幹淨,已無大礙。”蝶影頓了頓,“你的那個好朋友,大概也醒了,就在你左邊的房間,等會兒你們可以見見。”
“蝶影,謝謝。”排骨有些羞澀,又有些驚訝。蝶影是如何知道他和鯉魚是好朋友的呢?
蝶影一愣,在戮島除了師父戮王,還從未有人敢喚她“蝶影”。就連那些年長之人,因功力不及地位略低,隻恭恭敬敬地喚她一聲“護法”。這個少年,顯然對戮島的尊卑地位一無所知,剛剛,他也隻是把她當作了一個少女——“蝶影”。
蝶影思緒萬千,面上卻依然冷淡,轉頭離去,道:“明日你們可以在附近轉轉,後日觐見戮王。”
話音消失,門被合上,翩翩紫衣已經消失在遠處。
……
蝶影走後,排骨顧盼四周。房間很大,設施齊備,窗明幾淨,很明顯有定期打掃,和做雜役時住的小茅屋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這一夜,排骨沒有睡着。
他躺在床上,床很大、很軟,比茅草要舒服不知道多少倍。然而,排骨想到過去十多年膳房雜役的日子,想到失去阿曼的痛,想到和鯉魚的互相激勵與陪伴,又想到未來的殺手之路,心下更是茫然。之前的日子,他堅定地渴望活下來,渴望成為戮島殺手。但是現在,他心願已經達成,成為殺手後,他又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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