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遠歸無數次覺得,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戲台子。
他們都是戲台子上的演戲的人,因為戲開場了,所以戲文再可笑都要繼續演戲下去。
本來白遠歸到底念着白家的情誼,想着事情結的差不多了,自己想知道的也知道的差不多了,便着人通知白府來接人。
接人的那天,是個豔陽高照的日子,白遠歸帶着人要去平安街辦事,剛好遇上白景烨帶着白君山白君毅親自來接人。
白遠歸看着那整整齊齊的一家人,當白若芷狼狽不堪的撲在白君山懷裡,帶着哭腔喊着爹爹,大哥時,她心裡是毫無波瀾的,所以當白景烨那一個清脆響亮的巴掌落在她臉上的時候,她也是毫無準備的。
“大人!”冷意當時就抽刀出鞘,攔在白遠歸前面,東府其他人也是戒備起來。如果不是白遠歸及時喝退,隻怕一行人接不走人,反而又要住下。
白景烨看着他們的陣仗,冷聲道:“你白大人好大的架子。”
“不敢。”白遠歸偏過頭來,看着白景烨卻是笑了,“例行公事罷了。首輔大人”
白遠歸話還沒說完,白景烨一甩袖子就走了,白君山扶着白若芷上馬車,也顧不上别的,白遠歸在原地看着遠去的車架,愣了一會兒,又像個沒事人一樣,接着去辦自己的正事。
按照白若芷說的,她是在平安街買胭脂水粉時遇見的神秘人,告訴她如何盜取城防圖,後來也讓她将城防圖送去這裡。白遠歸今日卻不是去抓人的,畢竟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人家也不是傻子,肯定早走了。
她今天是要去找大理寺少卿的女兒,劉文琳。
劉文琳,大理寺少卿劉西的女兒,當日宴會也在場,按照她的意思,白遠歸憑什麼可以和莫西寺在一起,而莫西寺還這麼袒護她。于是,這兩個瘋子一合計便決定,要給白遠歸一點顔色看看,就成了别人的一把刀。所以,劉文琳那日以她父親的名義将白遠歸約出來,而白若芷則雇人潛入白君山府邸偷盜城防圖,沒想到人才出了書房,就被拿下,不過是恐吓一番,都還沒上刑,就将白若芷供了出來。
所以當劉文琳被喊來花廳見到白遠歸笑意盈盈的站在自家母親身旁時,臉色慘白,身子僵硬。當她反應過來,轉身就要走,卻被白遠歸十分熟稔的喊停。
“白大人”劉文琳心不甘情不願的停下,回頭看着白遠歸,頗有些強顔歡笑的樣子。
白遠歸自覺面對劉文琳時笑的十分和善,說話也是和和氣氣的,結果這人沒兩句,就把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
其實這些事,白若芷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可白遠歸向來不聽一言之詞,所以來找劉文琳證實,沒想到這個有膽子做事,骨頭卻不硬。
按照她說的,神秘人對京都十分熟悉,而且熟悉白遠歸府邸的布局防控,那麼,白遠歸手底下應該是出了内鬼。
白遠歸出了平安街,還沒走幾步想着去買些蜜餞果子,結果季看見褚鶴川他們追着一個男子跑。褚鶴川指使人王兩邊巷子裡去,看樣子是要包抄,她便連忙退到一邊,讓冷意也上去幫忙。
一幫人忙活半天,最後也沒抓到人。
褚鶴川讓其他人回去,後氣喘籲籲的到白遠歸跟前,問:“你怎麼在這?”
白遠歸指了指自己身後的蜜餞鋪子,又問:“你堂堂诏獄,抓不住一個毛賊?”
“毛賊?!”褚鶴川拿了一個白遠歸的蜜餞,扔在嘴裡,然後說:“你知不知道,近來幾天,我忙的腳不沾地。這人也不知道咋回事,每次剛有線索就斷了,按照祭司的說法,還抓不到人,就還會繼續死人。都察院的人還時不時又要來擺譜!”
白遠歸讓冷意先回東府去,而後有些可憐的看着褚鶴川,搖了搖頭,才說:“總歸,人是聞和家的,雖說聞和克宗死了,可聞和鴻栩沒死。他家的兒子聞和正被送去漢州,可人當真就去漢州了嘛?聞和克宗在京郊有一個别苑,數年前是送給烏雲珠的,後來烏雲珠死了,聞和家嫌晦氣,所以将别苑賣了。不過兩年那裡上死了不下十人,自此莊子荒廢。聽我的人說,前幾日看見那裡有人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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