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顯然他也不曉得。
徐頌甯回頭看去,薛愈在那墓前跪着,額頭抵着冰涼的石碑,高大的身影縮攏成小小的一團,仿佛是被母親抱在懷裡的懵懂稚子。
“咱們走嗎,姑娘?”
徐頌甯上了馬車,外頭一片泥濘,她跪了許久,膝蓋往下都浸滿了泥水,這會子滴滴答答往下淌着水。
她搖一搖頭。
倘若她早一點想起昨夜那場夢,大約也不會這樣遲才猜出墓主人的身份了。
良玉。
這麼一個普通的名字,就這麼被平平無奇埋葬在山野之間,任誰也猜不出她生前際遇。
可她是十一年前,母親深夜從亂葬崗裡收殓的摯友,是費盡心思,選中這麼一塊位置,讓她和她身後那些不敢立碑留名的人,遙遙眺望祖先前輩的一群人。
——他們最終隻留下良玉這麼一個名字。
一個或許隻在閨中時候,由最親近人喚過的名字,作為身份的注解。
隔了許久,有人叩了叩車廂。
彼時徐頌甯正一點點仔細擦拭着腿上的泥水:“侯爺?”
外頭人的嗓音是啞的:“嗯。”
“徐姑娘,我有些事情要問你,不知是否方便。”
徐頌甯擱下手裡頭的帕子,看向兩朵雲,二者撩開車簾,放了薛愈進來。
她自見他,除卻那次跌落後山,再沒見過他這樣狼狽的樣子。
仿佛又回到那個可怕的夜,他把她護在懷裡,滾落山野。
他身上盡數濕透了,雙腿仿佛在泥水裡泡了幾個寒暑,兩鬓蓬出幾縷發絲,散亂地堆在臉側,手扶着車門費力地站穩,胸口劇烈地上下起伏,指節用力至發白,手腕都在打顫。
下一刻,他擡頭看向馬車裡的徐頌甯,痛苦地合上了眼,整個人栽倒在她腳邊。
徐頌甯聽見他昏昏沉沉地喊:“阿娘。”
她皺眉去扶這人,那修長的手指觸及她指尖時候,他下意識地擡手,把她緊緊握進發燙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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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①按現在陽曆來說,清明大多分布在四月幾号,但在陰曆裡面,清明一般是二月末、三月初的節氣,翻了日曆,今年和明年的清明節,一個在二月末,一個在三月初。文裡說日期也是陰曆日期,所以這裡是二月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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