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回到府邸,已是三更半夜,我沒驚動府上奴仆,一整晚都守在她榻前,煩亂的心緒被自責與愧疚占據。歸根結底,她雖非為我而傷,卻是受我牽連。
哪怕是在昏迷中,她也很不安穩,大約有夢魇纏身,一整晚張牙舞爪,大呼小叫,還不停的踢被褥,冒冷汗,我給她撚了一夜,也擦了一夜。
我了解她的脾性,暴躁易怒,睚眦必報,我以為她一定會對這晚的烏龍氣得七竅生煙,要将府邸上上下下鬧個雞犬不甯,說不定還會遷怒于我。但出人意料的是,她蘇醒過後,睜開眼的第一時間不是為身上的痛苦憤怒,而是在瞥眼看見我時伸手來撩我的袖子,語無倫次。
“你怎麼樣,快給我瞧瞧,手臂痛不痛,大夫怎麼說,還能不能續上……!”
第26章第二十六章
她未說完的話在看見我完好無損的臂膀時戛然而止,瞪大雙目,滿眼不可置信。她揉了揉眼睛,眨兩下,再揉。
“怎麼了,我安然無恙你很失望麼?”
她抓起我的右臂,一邊咕哝見鬼了一邊又摸又瞧,甚至試圖将手探入我腋下。
我抽回手臂,搖頭,不是見鬼,是見怪了。
她回憶了半晌,忽然蹙眉,用罕見的一本正經的嚴肅盯我,你老老實實交代出來,這是怎麼一回事。
事已至此,我知道已經瞞不下去。鎮定自若的将黑寡婦的身份告訴了她,同時當場化了一次原型讓她相信事實。這是我第一次在人類面前吐露真面目,即便是從秘,我也對她撒了慌,有所保留。
最後,我對已然目瞪口呆的鸾胥說,你不用害怕,明天我就離開。
人類都歧視妖魔,我以為她聽完講述後會迫不及待轟我出去,又或者如我們第一次見面在亂骨山時那樣吓得花容失色。
事實證明,我大錯特錯。她緩過神來,不僅沒有絲毫懼怕,反而莫名其妙說了句不相幹的話,她歪着頭問,從秘知不知道你頭黑蜘蛛這樁事
我疑惑的搖頭。
她又問,你為什麼不告訴她。
我答,這是見不得光的,她曉得了會害怕,還會嫌棄我,會排斥遠離我。
這是發自肺腑的真心話,我以為世人都是如此,對異類有着敵對的仇視,我以為鸾胥也是這一類。但我萬萬想不到,現實裡的她與我想象中的她有着截然不同的反差,天壤雲泥的區别。
我永遠記得那日清晨,當朝陽緩慢的爬上雲稍,從樹冠濃蔭裡透入窗簾,渡在她俏麗鮮豔的臉龐上,她用美輪美奂的聲音對我宣告。她從被褥裡坐起,雙手按住我肩頭,迫使與她目光交接。
她用最誠摯的語氣說,那你忘記她好吧,既然她會嫌棄你,會排斥疏遠你,那你就将她從生命中踢出去吧,迎接不會在意你身份的人進入,接納更适合的人。如果你記憶中沒有這樣的人,那就接受我吧。
她的表白真與衆不同。
這是我對她這番情深意切的話唯一的感想。
當然,我很幹脆的拒絕了她,我并不認為她表現的是真心實意的愛,她之所以不懼怕我,是因為一個妙齡少女的不知天高地厚,一時的新鮮與好奇。人,怎麼可能喜歡或者愛上一隻妖怪呢,何況還是我這種遍體劇毒渾身荊刺的黑寡婦。
這樣的觀點很以偏概全,但我确實是這樣認為的,在我看來,世上不存在跨越不同物種族類的愛情。
所以,哪怕在我拒絕後她一邊跳腳怒罵我不知好歹,混蛋,一邊哭得梨花帶雨,我依然選擇決絕的離開。
我們,已經無法再心無芥蒂的朝夕相處。都說袒露赤誠待人,才是人際交往的最佳之道,可物極必反,有些事真的知根知底,效果隻會弄巧成拙。
是在我離開鸾府的第十天,我與從秘蓦然重逢。
月餘前因施展逆天禁術,我便落下病根,丹田内的元氣大為損害,近年無法恢複至巅峰時期的修為,但這無關緊要,心裡更多是為因禍得福而欣喜鼓舞。
由禁術操控的傀儡們在城西一代有了關于從秘的線索。我并不會繪畫,隻能粗略描述她的長相皮貌,大街小巷貼的尋人啟事也僅有字句,并無肖像,但傀儡們繼承了我一部分關于從秘的記憶,似乎在最近在那邊時常有長相極度相似的姑娘出沒。
七年時光,改變一個人的相貌不難,現實與記憶難免有所詫異。
但我并未氣餒,好歹是一份希望,聊勝于無,我決定去碰碰運氣。
可我屁颠屁颠跑去城西,運氣尚未碰見,晦氣卻不請自來。
半路,兜囊裡的銀兩不翼而飛。
原本修煉者辟谷絕食,無需五谷雜糧果腹,但我在凡塵浪迹久了,習慣一日三餐,如今卻必不可少。于是一頓霸王餐過後,順理成章的挨了一通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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