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答應得如此之快,她心裡有些雀躍。
“隻是……”他話鋒一轉。
“我可是聽說那陳太尉的小孫子心儀于你,想必你前腳退婚他後腳就要來使手段求娶了。”
宋采綠聽聞此言變了臉色,雖然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與那陳公子有過交集,但那陳公子性情暴虐可是出了名的,還酷愛折磨府中的婢妾。這陳小公子的後院可是出了名的火坑,正經的人家才不會将好好的女兒送去那裡。
“我不認識他……”她喃喃自語。
季鷹揚看着她有些脆弱的面龐,感覺心上有些異樣。
“退婚不是上上之選,你有更好的選擇。”
更好的選擇?那是什麼?
“等一年半載後和離。”
宋采綠有些感到不可思議,他竟能将和離說的這般輕松。一旦成婚,從婚姻中脫身很難,牽扯到諸多事情,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解決的。
“你救過我,我不會恩将仇報,成婚後的事情你悉聽尊便,你也掌握了我的把柄,若是屆時我們不和離你可以将味道事情抖落出來,和離以後的事情我自會為你安排。”
這番言辭有些誘人,宋采綠陷入猶豫中。
現下和離的女子并不多見,但也不是沒有,其中有些人和離出來後并沒有受到他人的輕視和指點,人那個人能夠再嫁或是單獨過活。
而要是退婚的話,那陳小公子仗勢強娶的話想來父親也無可奈何,但若是拒絕成功回蘇州後她的婚事可以慢慢挑揀,在蘇州不至于挑選一門不濟的親事。
雖是這樣想,但她不露聲色。隻是問道:“敢問表哥,你是從何處聽說那陳小公子的事情。”
季鷹揚見她似是不信,搖頭道:“我前幾日親眼見到他家的小厮鬼鬼祟祟地跟在你的馬車後面,這幾日遠在你家附近盤桓。”
“我當時覺得有異,尾随他們到酒樓看到了那陳公子,親耳聽到他大放厥詞。”說的内容自不并說。
宋采綠感到震驚,若是真的有人跟蹤這幾日竟是一點都沒有察覺,除此之外她還暗想:“季鷹揚發現有人在跟蹤她,那他是來作甚的,難不成跟上次一樣?”
季鷹揚仔細看着她微微低頭沉思的樣子,不由得看得入迷,盯着她一動不動,但她毫無所覺,仍然沉浸在自己的心事裡。
兩人靜靜地坐着,不知過了多久,季鷹揚起身為宋采綠續上一杯新茶,她這才反應過來。
“我後日就要回蘇州了,若是還要退婚,就在那日之前來這裡尋我,若是不來,我就當你同意我方才所言。”
蘇州
宋采綠将可能有人跟蹤自己的事情告訴了蓮子,并吩咐她親自查看一下是否屬實。蓮子是她最信任的人了。
沒過多久,蓮子就發現了跟蹤她們的人,果然與季鷹揚說的别無二緻。
但第二日他們就不見了蹤迹,許是察覺到自己已經被人發現了。
總之,宋采綠和季鷹揚的婚事就這樣定下來了。婚期也定得頗為倉促,就在兩個月後。
三個月後,在蘇州一間考究的宅子裡,宋采綠拜訪自京城而來的家人。宋父在她出嫁後不久“摔斷”了腿,大夫斷言若想治愈便要換個适宜養傷的環境居住,所以他便辭官攜着全家遷居回老家蘇州。
隻是搬家的速度迅速得仿佛準備了許久,宋父隻向前來送别的好友笑道:“老家應有盡有,倒不用收拾那麼多的東西,即使收拾回去也無處歸置。”
李氏那時聽見這話忍不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他此番話語是說蘇州老家的宅子小嗎,若是比現在京城的這套宅子還小教她如何住得下去。
她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本以為嫁個斯文俊逸的夫君,年紀是大了點,也有前妻留下來的子女,但年齡比她多大幾歲顯得穩重呀,那繼子繼女也要成年了,她嫁過來以後安心過自己的小日子就是。
原本是這般想的,但出嫁前想的美好在嫁進宋家以後逐漸消散,夫君過于穩重也不好,甚至顯得一點刻闆了,而繼子繼女俱有自己的主意,與她也是面上的客氣,她料理府中的事情有時手忙腳亂也不見有人體恤。
這般便算了,至少她誕下了幼子宋翼括,生活也算有盼頭。誰知那平日裡嚴苛古闆的夫君竟不動聲色的犯了如此大罪,聽他坦白的時候她幾乎以為他是同她頑笑。
現在就要去蘇州了,雖說許多人都說蘇州人傑地靈,最是養人的地方,但如此一來就離娘家遠了,她的娘家妻族俱在北方,從來沒往那麼南的地方去過。
但嫁雞随雞嫁狗随狗,這真是沒法子的事情,從此以後就要在擔驚受怕中度過,李氏覺得這日子滿是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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