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回應,陳钊的臉色也沒好到那裡去,他的眼尾垂着,眼睛上的那道疤越發明顯,平日裡被壓在髒兮兮的皮夾外套下的骁勇和鋒銳一點點冒出來,沉甸甸的綴在他四周,光看一眼就覺得刺眼。
小警察愈發心虛了,連忙撇開視線,不太敢看。
然後,他就聽見陳钊發話了。
有點沙啞的聲音,輕飄飄的散在空氣裡:“不是挑釁警方,謝予,就是他下一個目标。”
小警察愣了足有好幾秒,才茫然的“嗯”了一聲。
謝予,下一個目标?
他怔愣着的功夫,就聽見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法醫□□已經趕過來了,一路小跑進了犯罪現場。
□□進來的時候,陳钊正往外走。
□□着急處理屍體,沒顧得上陳钊,她先是在洗手間裡來回轉了一圈,然後才開始看屍體,期間還有一些同事在旁邊忙活,采集證物,來回折騰了得有半個多小時,□□才從洗手間裡出來。
她累壞了,撐着牆從洗手間出來,一邊念叨着“法醫真他媽不是人幹的活兒”,一邊擡頭一看,正看見陳钊在走廊盡頭上的長椅上坐着。
整個走廊都被清空了,沒有任何閑雜人等,安靜的像是被世界遺忘了一樣,陳钊就坐在那泛着金屬光澤的長椅上,雙手杵着膝蓋,腦袋頹然的垂着,額頭碰自己的手掌,整個人周身都彌漫着一股壓抑的氣息。
□□頓了頓,有些意外。
她很少見到陳钊這樣。
大多數時候,陳钊都是散漫懈怠的,生活裡那些尋常的小事兒都激不起他的興趣,類似于“女朋友吵架”,“買不起房子”,“老媽又念叨”之類的煩惱也從來纏不上他,他從不會被凡塵俗事引走精力,他的人和心都一頭紮進案子裡面,别管案子是如何撲朔曲折,别管牽扯進案子的是他二大爺還是他的同事朋友,他都能完美的處理自己的情緒。
用陳钊的話來講,就是案子可以查不明白,人不能看不明白,在查案時候丢了冷靜,那才是最要命的。
像是今天這樣被一個失蹤的小孩兒牽扯住心神,倒是頭一次。
□□覺得新鮮,當即快步走向陳钊,站在陳钊旁邊看他,□□走路一向輕快,在她刻意放輕腳步之後幾乎沒有腳步聲,直到她走到陳钊身前,一直失神的陳钊才回過神來,有些驚覺的擡起頭。
“之前F市那邊來消息了。”□□沒問他在想什麼,因為她知道陳钊一定不會回答,所以很有心計的換了一個讓陳钊不得不問的對話,她說:“我爸說,市裡要派人來了,這案子一直不破,得找專案組。”
陳钊“唔”了一聲。
這事兒陳钊早有預料,這個案子情況太惡劣,必須得盡快解決。
他又想到了被抓走的謝予,陳钊琢磨着,專案組的人來了,估計能快點把謝予救出來。
他想着這些的時候,旁邊的□□就自顧自的說:“還有,我爸問我今天抽調那份檔案的事兒了,你知道的,我爸管我管得嚴,他問了,我這邊就瞞不了多久,最遲今天晚上,就得給他一個答複了。”
陳钊這時候似乎還有些神遊,說話時候沒有往日的斬釘截鐵,也不帶着一絲輕佻,就那麼輕飄飄的,沒什麼情緒似得回了一句:“和你爸說,是查案用的,着急用才走了你的關系,不違反條規,後續我補個報告就行。”
□□一聽,心說那事兒可就大了。
誰不知道他們陳隊是個極怕麻煩的人,寫個報告能要他一條老命,現在居然能主動說補報告,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吃了什麼藥,這是把腦子都給藥沒了啊。
“溫美那個案子已經懸了那麼多年了,跟現在這案子能有什麼關系啊?”□□耐着性子,慢騰騰的問陳钊:“跟謝予又有什麼關系,你和我講講。”
陳钊的眼睫微微顫了一下,似乎想說話,又在脫口的瞬間意識到了什麼,突然大跨步的站起來,轉頭就往外沖。
他想起來了,還有,還有一個最關鍵的疑點被他給忽略了!
——
安靜的幼兒園教室裡,空調發出輕微的轟鳴聲,空氣太久沒有流通過,逼仄而又沉悶,還隐隐有一點潮氣,謝予的眼睛眯了一條縫隙,隐約看見了頭頂上冷色調的燈光。
他的頭很昏沉,眼睛發幹發疼,被燈光刺得有些睜不開,他動了一下身體,才意識到自己的手腳都被捆着。
謝予沒慌,又閉上眼安靜的躺着,假裝自己沒醒過來,一邊躺着,一邊回想着他昏迷前發生的事情。
他昏迷前,跟陳強去了一趟廁所。
他是不想上廁所的,想上廁所的是陳強,大概是因為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膀胱都快躺炸了的緣故,陳強顯得十分急迫,從床上跳下來後就催着謝予往洗手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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