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對甯遠侯府無仇,隻是為姜梨鳴不平。自己好友葉珍珍的女兒,分明是一個懂事乖巧的姑娘,卻平白無故遭了許多罪。甯遠侯府也背信棄義,怎能中途改換親事?如今聽到周彥邦出事,柳夫人并不覺得同情,反而有幾分快意,隻覺得老天開眼。既然如此,不帶着衆人親自去瞧瞧周彥邦是如何“出事”,豈不是辜負了老天的美意?她才不會好心好意的給甯遠侯府台階下!沈如雲一下子撲到沈母面前,幾乎要昏了過去,衆人這才看清楚,沈如雲早已哭花了臉,十分可憐。“娘,娘……”“如雲,你這是怎麼了?”沈母急急地追問。“娘,甯遠侯世子他……他……輕薄我!”“噗嗤”一聲,卻是有哪家官家的小姐忍不住笑出聲來。自來女子受輕薄,雖然憤怒,但也不會主動說出來,無關女兒家臉皮薄,當着大庭廣衆之下說這些,總覺得不美。而沈如雲說這話,卻是十分大聲,生怕别人聽不到似的。或者說本來就是小門小戶家的,所以才不知規矩?沈母頓時陰沉沉的看了那姑娘一眼,那笑起來的小姐頓時噤聲,吓得直往自家娘親身上鑽。沈如雲依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姜梨卻覺得意外,這件事可是在她意料之外了。以她的推測,雖然周彥邦的确是個僞君子,但怎麼也不會去輕薄沈如雲,因沈如雲對他來說隻是個陌生人。況且當時還有姜玉娥在,周彥邦……哪裡有多餘的空閑?就在這時候,她忽然瞥見被沈母摟在懷裡的沈如雲,眼睛眨了眨,并非是傷心的模樣,而像是什麼算計得逞的得意。姜梨隻疑心自己看錯了,又朝她看了一眼,這一回,雖然沒見沈如雲露出剛才的眼神,卻發現沈如雲的衣裳弄亂的這周,淩亂的發絲,都顯得十分刻意。況且,哪有人被非禮了,全身上下都一片狼狽,鞋子上卻半分泥土也未沾,發钗也戴的十分端正,耳環也沒有丢失。實在是太奇怪了。姜梨猛地想到一個可能。她不可置信的看向沈如雲,倘若她的猜想是真的,那即便她身為沈如雲的嫂子,也要為沈如雲的大膽而驚愕了。沈如雲口口聲聲說周彥邦會輕薄自己,姜幼瑤聞言卻是氣炸了,不等甯遠侯夫人開口,就率先站出來:“胡說,周世子怎麼會輕薄于你!周世子光明磊落,定是你污蔑周世子!”在衆人眼裡,實在也有些不可能。雖然沈如雲也算得上五官端正,但比起姜幼瑤來,也是遜色多矣。放着姜幼瑤這麼個美嬌娘不管,卻去輕薄一個姿色遠不如的沈如雲,這在别人的眼裡,除非周彥邦是傻子,否則怎麼也解釋不通。沈如雲見姜幼瑤一副以周彥邦正房态度自居的模樣,心中惱火,妒忌一時湧上心頭,倒是想也沒想,冷笑道:“哼,他還不止輕薄了我呢,連你們府上的五小姐,也一并輕薄了!”姜玉娥!季淑然腦子一懵,下意識的看向楊氏。楊氏也傻了,她本來就找不到姜玉娥的身影,正是十分着急,這會兒聽見沈如雲的話,如遭雷擊。和旁人不同,若是沈如雲說的是真的,以沈如雲狀元妹妹的身份,嫁給周彥邦并不難。但姜玉娥怎麼能跟沈如雲比?難道要做周彥邦的妾麼?便是做了,大房如何能饒的了她?楊氏喃喃道:“不可能……”“怎麼不可能?”沈如雲立刻道:“皇上還有諸位大臣可是親眼所見,姜四小姐都被……都被……”她沒有說下去。甯遠侯夫人隻覺天旋地轉。天啊,周彥邦究竟做了什麼!為何會突然和兩個陌生小姐糾纏不清,為何又會被皇上瞧見!周彥邦這是毀了呀!姜幼瑤後退兩步,隻覺得渾身上下都失去了力氣,雖然她嘴裡還嚷着“不可能”,但心裡已經信了七分。沈如雲既然說皇上和諸位大臣都親眼所見,可見不是假的。姜幼瑤一瞬間覺得心痛得要命,她不明白為什麼周彥邦要這麼做,沈如雲就罷了,姜玉娥可是姜家人,周彥邦這是在打她的臉!日後讓她如何自處!難道要讓姜玉娥也嫁進來做妾,姐妹共侍一夫?即便她是正妻,姜幼瑤也決不允許!這時候的姜幼瑤,尚且還以周彥邦的正妻自居,大約姜幼瑤也以為,經過此事,周彥邦還是會娶自己為妻。姜梨卻看得分明,姜幼瑤想要嫁給周彥邦,是不可能的了。隻因為沈如雲也進來插了一腳。倘若沒有沈如雲攪合,無非是周彥邦和姜玉娥的醜事人人皆知。但姜玉娥到底是庶子的女兒,身份不同,姜幼瑤壓着她一頭是很平常的事。隻是周彥邦仕途日後不可能崛起,姜幼瑤和周彥邦日子過久了,總會有龃龉。而把姜玉娥丢進去,讓他們姐妹互相争鬥恰好也省了姜梨的事。但沈如雲卻被周彥邦“輕薄”了。沈如雲可是朝廷新貴,沈玉容的嫡親妹妹。洪孝帝如今又是看重沈玉容,一定會為沈玉容坐主。沈如雲滿心隻有周彥邦,當然不忍心周彥邦做責罰,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沈如雲嫁給周彥邦。沈如雲得償所願了。姜梨幾乎可以肯定,所謂的周彥邦“輕薄”沈如雲,定然是沈如雲自己捏造出來的事實。大約那會兒周彥邦自己也神志不清,卻被沈如雲抓住了機會,借故賴上周彥邦。姜梨不曉得沈如雲是怎麼想到這一招的,但也不得不為沈如雲佩服。沈如雲一心想要嫁給周彥邦,如今以這種辦法達到目的,原以為這位小姑子隻會愚蠢的鬧騰,如今發現,沈如雲在某些時候,還是很有腦子的。就譬如現在。就在這時,前面又傳來一些嘈雜的聲音,各位夫人不約而同往聲音的方向一看,卻見着許多臣子模樣的人,正在閣樓的門口簇擁在一起,不知道在幹什麼。沈如雲見狀,立刻哽咽了,道:“你們看,那就是他們。”姜幼瑤内心本就劇烈波動,聽聞周彥邦在前面,不顧季淑然的阻攔,徑自往前跑去。站在毓秀閣門口的都是些大臣,皆是不願意污了眼睛的避讓,姜元柏也在此處,看見姜幼瑤,立刻道:“幼瑤。”姜幼瑤跑至門口。但見毓秀閣裡一片狼藉,散發着某種耐人尋味的味道。周彥邦和姜玉娥應當都已經醒了,隻是衣裳有些淩亂,應當是匆匆穿好的。周彥邦面色通紅,似乎十分難堪。姜玉娥卻是看向姜幼瑤,楚楚可憐的喚了一聲:“三姐。”姜幼瑤三步并作兩步走上前,想也沒想,揚手“啪”的給了姜玉娥一巴掌。姜玉娥被打的身子狠狠一歪,卻沒有動彈,隻是捂着臉,眼淚簌簌而下:“三姐,我……我對不住你。”姜幼瑤又看向周彥邦,悲痛的問道:“周世子,你……你怎麼能如此?”“我、我不知道。”周彥邦也十分惶惑,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記得自己約見的是姜梨,後來姜梨來了,二人便耳鬓厮磨,再後來,記憶都有些模糊,直到有女子的驚叫将他喚醒,卻是個陌生的女子,口口聲聲說自己非禮了她。接着皇上和自己父親,還有朝中一些大臣來了,睡在身邊的卻成了姜玉娥。周彥邦什麼都記不起來。但看見姜幼瑤打姜玉娥,姜玉娥捂着臉強忍委屈的模樣,他又覺得姜玉娥十分可憐,不由得動了恻隐之心。再說姜幼瑤在他面前,向來都是天真爛漫的少女模樣,何曾見過她這般野蠻?姜梨站在人群中,看見周彥邦如此做派,也有些不解。按理說,飲過藥酒的隻姜玉娥一人而已,周彥邦怎麼也一副暈暈乎乎不清不楚的模樣。“二小姐在想什麼?”姬蘅突然問。“在想,周世子為何什麼都想不起來,是否是他的推托之詞。”姬蘅輕輕笑了一聲。姜梨擡起頭,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卻見他意味深長的搖了搖扇,忽而恍然大悟。這人這麼喜歡看戲,看熱鬧不嫌事大,他既是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打算,莫不是在其中添了一把柴,讓這出戲更精彩?周彥邦這幅德行,莫不是拜他所賜?姜梨心情複雜,真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姬蘅這人沒什麼好,偏在這件事上,做成了一件好事,倒是達到了意料之外的效果。想來沈如雲正是看到了周彥邦人事不省的這副模樣,才會靈機一動,想到這麼個陰損法子。這算不算誤打誤撞呢?便是覺得姬蘅做了件好事,姜梨看他的眼神了溫和了一點。姬蘅卻像是沒看到似的,仍舊微笑着瞧着面前沒唱完的戲。姜元柏忍無可忍,把姜幼瑤拉了出去,交到了季淑然手中。姜幼瑤親眼所見,心神俱裂,此刻也顧不得其他,倒在季淑然懷中默默哭泣起來。洪孝帝已經走了,據說是看不得這等污穢場面。但這出戲要如何收場?姜梨也很好奇,周彥邦一定會暫且被帶回府去,甯遠侯府商量着給出一個交待來。但姜玉娥如何應對大房的怒火,姜玉娥搶了姜幼瑤的未婚夫,姜梨才不信,姜幼瑤會善罷甘休。再者,姜梨随意的瞥了一眼,沈玉容還沒出現呢。才方想到這一塊,就見人群外,忽的匆匆臨來一人,沈如雲見了此人,叫了一聲:“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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