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淙镛放下賬簿,看了一眼錢無章,不答隻問:“你倒是頗為維護此人。”
錢無章聞言眸光一凝,慌忙道:“通判大人,下官并非維護,隻是急想着還百姓一個公道啊!”
季淙镛未理會錢無章,又問張世元:“你既說對此事并不知情,是糧行管事私自賣的黴米,那又作何匆匆将罪證送往城外意圖藏匿?”
張世元聞言心中一驚,卻是還未來得及争辯叫冤便聽:“把罪證帶上來!”
當即張世元親眼見着送出城的黴米和下人一同出現在了堂上。
“張老爺,您不會當真以為大費周章的布施醫藥一一收集難民的口供是為了尋出病源吧?布施藥是真,可這般慢慢錄口供豈不是給足了張老爺做假賬提糧行管事頂罪的準備?”
從城外截回黴米時,方俞便趕着将這些罪證先一步送回了府衙,否則作何會隻讓同張家有關聯的錢無章前去押人,不過是他和通判先行拷問了送黴米出城之人拿了口供。
“張老爺自以為在雲城隻手遮天為所欲為,想着丢了喬家出去頂包便可高枕無憂,縱使往後有百姓發現并非喬家所為發現黴米是張家的,礙于張家的權勢也不敢狀告,但可有想過受恩喬家的百姓願意冒着淫威為其作證?”
“此事稍稍一查便可知此次的黴米出自張家,之所以大費周章做口供,一來着實是為了布施,二來還不是為了張家自送罪證上門。”
張世元死死盯着眼前的年輕男子:“你們早就懷疑上張家了,苦于沒有足夠的罪證故意早早放出消息讓張家不安,故而把米送走,你們便好一網打盡,你好深的心機啊!”
方俞搖了搖頭:“哪裡,若是尋常之人光是口供便可坐實罪狀了,可張老爺權勢滔天,不得不多費些功夫也好讓您省下些丢人頂罪的功夫啊。”
他一句不提錢無章,錢無章卻聽權勢二字心驚一次。
“罪犯張世元,你可還有什麼話說?”
張世元遲疑着緩緩斜過眸子看向錢無章,受到一記冷如冰錐的目光後,當即又收回了嘴邊的話。
季淙镛此次案子辦的舒坦,幾乎是未費什麼心力便成功破了案子,罪證一系都讓方俞安排了個妥當,他是越發的滿意這個門生來。
張世元抄家下了大牢,秋後流放充軍,家眷則全部貶斥回商籍,另外賠付喬家三千兩銀子,此次受害的百姓一人可領取五百文作為賠償,之前買到的黴米可全部退換為等價好米,這些費用全部由張家出。
告示一出,雲城百姓歡欣鼓舞,一時間如同過年一般。
不單如此,通判還出面大大誇贊了商戶布施百姓的善舉,聽方俞的意見給之前布施的商戶發放了一枚獎章,既安撫了百姓又安撫了原本寒心的商戶,于是中斷的布施活動又再次熱火的舉行了起來。
雲城可算是恢複了安甯。
第69章
“錢縣令,這陣子辛苦你了。”
“通判大人此言便是折煞下官了,都是大人在憂心忙碌,下官卻是未幫上什麼忙。”
季淙镛看着裝傻充愣的錢無章,臉上并沒有打啞謎的笑。
“辛苦也好,幫不上忙也罷,此後也你不必再費心了,雲城的事便交在老夫手上吧,你好好歇歇。”
錢無章聞言心中發冷,連忙上前留住欲要走的人:“通判大人!你我數十載同窗情誼。”
“我這些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數十載的同窗情誼也該有個盡頭了,審理黴米一案未曾當衆打你的臉讓你難堪,處置你的親戚也未曾将你公之于衆,錢無章,我和你這半道子的同窗也算是仁至義盡。”
錢無章自知此事再難粉飾,可他又怎甘心多年經營敗于此,這些年早已經在雲城紮根,若是再被罷官回鄉,那可當真是一無所有。
他丢出最後一張王牌:“學政大人想來也快回城了,不如我們擇日再聚上一聚。”
季淙镛眯眼瞧着錢無章:“錢無章,你大可不必再拿學政來壓我,且不說你女兒尚未嫁進學政府,就算嫁過去了,學政也不是管雲城政務之人,他隻是來看學生的!如今三年任期将滿,學政不論是外任還是回京,總歸是不會再留于雲城。你幹了這麼些好事,以為學政當真是傻,會為了一個兒媳冒險保你?未免也太把自己當回事!”
李學政和錢無章祖上有點表親關聯,自從學政外任到雲城,後又有意透露出要為小子定錢家的姑娘,錢無章便借勢抖了起來,這兩年就快要騎到他的頭上了,不論是忌憚學政還是顧念同窗之情,這兩年他都讓錢無章過得太舒坦了。
最後的遮羞布都被扯了下來,錢無章臉青一陣紅一陣吐不出一句話來,隻得盯着季淙镛甩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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