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開着小貨車去了今天本來要清貨的店裡。
店長一見到我,還沒等我開口,就把我拉到了一邊,還不停地跟我道歉,“對不起葉老闆,從今天起我們終止合作吧。是我們先毀約,我們給您賠付一個月違約金可以嗎?”
我急忙攔下彎腰的店長,“怎麼回事?”
“我們整個連鎖品牌的店鋪都收到了那些人的警告,隻能跟他們合作,否則他們就會不時地給我們‘格外的照顧’。”
“他們?哪個他們?”
“就……就那個他們。”店長揮了揮拳頭,“我們也是打工人,惹不起這些人,也做不了主,實在對不起。”
明白了。
我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該是我們說抱歉,連累你們了。我們有機會再合作吧,那現在跟你核對一下數額,順便結算。”
店長又是抱歉又是握手道謝,直呼厚道。
搞定這一家後,我陸續跑了好幾家,果然都是如此。
沒辦法,縱使不認命,但現在隻能接受現實,畢竟牽涉了别人的利益,總不能和無賴攪在一起,比誰更無賴。
臨近中午,我跑了一趟派出所詢問案情進度,實在氣不過。
工作人員讓我和我方當事人明天來一趟,事情有進展,我心裡好受了一點點。
忙活了一早上,肚子早就咕咕叫了,收到這個消息後,突然有了食欲,感覺肚子更餓了,我出了派出所看見對面有個小吃店,直奔馬路對面去了。
吃完飯,疲倦和困意一下子襲來,我手掌撐着下巴在飯桌上眯着了。直到有人路過不小心磕到了桌子,我才猛然醒過來。
起身出了小吃店,在路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想起還要跑一趟醫院,甩甩頭,活動活動關節,往醫院方向走去。
他如此着急要見我,難道想起自己是誰了?
到了醫院,我熟門熟路直奔病房。
病房裡住進了另一個病患,看護正在給他撐起小桌闆擺午飯,那人靠在床頭,見門口有動靜,擡頭看了過來,見來人是我,激動地向我招手,“你終于來了!”
看護阿姨轉身見我來了,打了個招呼,提上水壺就出去了。
“說吧,這麼急着見我怎麼回事?你想起來了?”
床上的人左手拿着筷子,看着我,“想起什麼?”
我無語閉眼仰頭。那你叫我來做什麼?看你用左手吃飯?
他試着夾起一根青菜,但試了很多次都失敗了,最終負氣地把筷子扔到一邊,“我昨天想了很久,但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一想就頭疼。你能不能告訴我?”
“告訴你什麼?你我萍水相逢,不,你我萍狗相逢,我隻是路過垃圾堆,随手幫你叫了救護車,僅此而已。”我站在床尾,雙手抱胸看着他。
他拿起短勺試了試,還是沒成功,最終認命地放棄了青菜,扒了兩口飯。“你能告訴我你在哪裡撿到我的嗎?”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垃圾堆!”
“哪裡的垃圾堆?”
“城西。”
“城西在哪?離這裡遠嗎?”
“你要幹嘛?”
“我想去看看,說不定能刺激我想起一些事情。”他看向我,像是在征詢我的意見。
我點點頭,“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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