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視着眼前的小人兒,腦海中慢慢湧出一個念頭。數次的相處下來,他發現沈謠的情感極其淡薄,不僅是對親情,甚至平常人的七情六欲,她似乎都比常人要淡薄一些。
所以她從不會因為母親的忽視而難過,也不會因為别人的陷害而憂懼,更不會因為他的示好而欣喜。
沈翀張了張口,原本安慰的話堵在心口一句也說不出。
沈謠自顧自地吩咐青畫将茶水點心送至紫藤架下,回首看向沈翀,“哥哥,秋娘做的桃花酥很好吃,你要不嘗嘗?”
他其實一點也不愛吃甜食,卻在沈謠拈起一枚桃花酥遞給自己時接住了,甚至還放入了口中,酥脆香甜。
沈翀吃了一塊兒便不願再吃,沈謠也未再相邀。
“今日在武安侯府桃園中……”她将今日在侯府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甚至都禦史陳大人欲與武安侯府結親的猜想也告知了沈翀,說到暖閣之事,她眉頭蹙起,沉思道:“在白芷喚走武清霜的丫鬟時,我便猜測後面有事兒,隻是沒想到她會殺我。”
沈翀目光一沉,忽道:“其實你有沒有想過或許她們一開始要害的人并不是你。”
畢竟沈謠回京時日尚短,又足不出戶,這次更是頭回去武安侯府,在武安侯府又未得罪人,怎會招來殺身之禍?”
沈謠點了點頭,目光有些飄忽。
“你懷疑她們要害的是阿慧。”沈翀一瞬間便明白了沈謠的意思。
沈謠嘴角勾起一抹笑,長大至今從未有人能猜透她所思所想,沒想到這個哥哥竟從她的一個眼神便能猜出她的想法。
少女笑靥生春,秀美靈透,這一笑便生出年輕少女的可愛可親來。
沈翀心頭微暖,覺着這丫頭也并沒有想象中那般涼薄。
一開始與武清妍發生争執的人是沈慧,是她橫插一杠,才會生出這許多變故。既然不管是沈慧還是沈謠都會遇害,那麼這件事便不僅僅是閨閣間的私怨,分明是針對魏國公府。
可是這麼做對武安侯府又有什麼好處?難不成背後之人并非武安侯夫人。
“哥哥,我想知道真相。”沈謠揚起臉,明淨澄澈的眸子裡泛出細碎的光。既然禍以及身便沒有置身事外的道理。
沈翀回視着她,看似平靜無波的眼底,已波濤洶湧,最後卻是輕輕一聲歎氣。
“有兩個坐船渡河的人,在大霧天裡遇到了湍急的河流,小船被急流打翻,兩人在波濤中掙紮,其中一個人目力極佳,遠遠看到了一塊木闆,快速遊去。另一人雖目力不佳,但也勉強看出木闆的輪廓,亦奮力遊去。目力好的人發覺那隻是一根木條,遂中途停下,四處張望,以期尋到更好的求生之物。而目力不佳之人依舊奮力往前遊,直到遊到跟前才發現不過是一根木條。然而,他卻發現自己離岸邊已不遠,于是一鼓作氣遊了過去,最終他獲救了。而那個自以為聰明,看得遠的人反而被一個急流打來,被河水卷走,不知所蹤。”
沈翀的話清冷綿長,末了隻是輕輕拂了拂沈謠的發頂:“聰明難,糊塗更難,難得糊塗!阿謠,有時候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凡是追根究底亦非好事。”
聽了沈翀的話,沈謠歪頭認真想了想,複又認真道:“不,我不喜歡糊塗,更不喜歡裝糊塗。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
沈翀被她認真的神色逗樂,低低一笑道:“好,妹妹說什麼都是對的。”
他忽然發現沈謠其實是一個十分簡單的人,而且她幹淨,比這世上大多數人都通透。
不僅是目下無暇,心中亦是純澈。
紫藤挂雲木,花蔓宜陽春。
此刻的武安侯府内,武清妍的境遇并不好過。無論她向父兄如何解釋,對方都不相信她是無辜的,隻有武安侯夫人覺得此事蹊跷,她小女兒隻是性子驕縱了些,并不是大奸大惡之人。
隻是今日小女兒的表現實在令自己失望,原本她已與都禦史夫人說好,将武清妍許給都禦史家的嫡長子陳軒,女兒嫁過去便是長房長媳,未來的當家主母,何等矜貴。
哪知她竟不顧場合,背後言人是非,得了都禦史夫人的厭棄。
侯夫人雖然心中不悅,但到底是自個兒親生的閨女,怎能讓她就此污了名聲,婚事受阻。
“左右白芷已死,死無對證。今日沈家的六姑娘受了驚吓,一時看差了,白芷并不是推她,而是扶她。”頓了頓,她又道:“咱們家的暖閣年久失修,闌幹松乏,脫落隻是意外。”
武安侯在屋中走來走去,一時拿不定主意。
魏國公沈翕的祖父老魏國公追随先帝征戰沙場,有從龍之功,建國後以赫赫戰功被□□賜爵魏國公,沈氏在朝中素有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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