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圈,那群人倒是沒找到,反而是找到了下山的路。
滑雪的山坡山路并不崎岖,比起程清走過的那些山路,這裡簡直是小兒科,她看了一遍記住地形後,迅速滑了回去。
“人我沒找到,找到了下山的路。”她再見李冉時,他已經在風雪中凍得不像話了,嘴唇青紫,臉上發燙而幹燥。
李冉意識依舊清醒,“那你趕緊下山去找他們回來,又回來做什麼?”
似乎意識到他下一句就要說“蠢女人”了,程清提前替他封了嘴,她摘下護目鏡,“李總難道也不想想那群人為什麼沒跟得上來?”
李冉低頭頹敗地沉默了一刻,緩緩地起身,蹭了蹭背靠着的那棵大樹,“我腳不方便,你拖着我走也是死路一條。”
他的聲音質感輕,像雪一樣極易逸散在空中,似乎每一秒都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他們針對的是我,你運氣差了點,今天和我一起滑到了前面。聽着,你現在滑下山去,别找他們,通知我抄給你的這個電話号碼,他叫波叔。”
他頓了頓,“如果我有幸,或許可以等到他來救我。如果沒有,你趕緊離開本國,不知道他們那群人會不會拿你做替罪羊。”
李冉立馬折下身,在腰間一陣摸索,摸出了一張卡片,上面不知道是誰遞給他的名片,被他随手一揉,放進了腰兜裡。
“沒有筆嗎?”李冉低頭找了節雪松枝,劃了原先印在名片上的數字,有用的排序就留下,無用的劃掉,剩餘的波叔的電話号碼數字他用雪松枝一點點雕刻在名片上。
名片質量還挺好,好幾層紙張造就的硬紙片,揉皺了的表面那層揭下,下面是黑色的底面。
李冉還拿着雪松枝在那兒劃,程清一把就搶了過去,“寫什麼?我背你下去就得了。”
“不行,我們兩個人都會死。我是沒辦法,你還有機會。”李冉一口回絕。
程清拽着那張名片,說道:“你難道還覺得,我去叫了那個波叔,你還會有活下來的餘地吧?這雪丘一晚上就能變成無數種形态,再加上你冷昏過去,到時候隻有雪完全融化了,才找得到你。”
“就算這樣,能怎樣?”
程清把那張名片扔掉,風很快就吹走了它,“相信我,我有勝算把你帶出去,别浪費時間了。”
李冉依舊不情不願,并且十分痛恨她剛才扔名片的行為,卻被她掐住脈搏,“李總,我希望你明白,現在是我好心帶你出去,希望你安靜一點。”
程清背上了他,扔掉了滑闆,拿着一隻雪橇當拐杖,支撐着他們在風雪中前行。
那段下山的路,程清日後也去走過,并不長,但那日被困在風雪中時,顯得意外的長。
李冉許是聽了她剛才的那番話,沉默了很久,還懂得匍匐下來,為她減少一點阻力。
真的走了很久、很久,久到程清并沒有擡頭看到太陽的時候,這裡就已經變成了黑夜。
“李冉!”她抖了抖背上的那個人,“别睡着啊。我在這裡背着你,你還敢睡?”
“沒睡,沒睡”,李冉的聲音很弱,像呵出來的一口氣。
程清的雙臂因為兜着他的臀部,已經變得異常地僵硬,這還是李冉自己有勁兒,并沒把全部重心放在她手上的情況下。
“程清,我們是不是要死在這裡了?”
“嗯,說得沒錯。”程清話得堅決,眼睛還在尋找着地上的反光,尋找着路徑。
“我說”,李冉還準備說個什麼,手上也多了幾個動作。
程清感到心煩,“幹嘛?”
“糖。”李冉從胸前的口袋裡掏出來了兩顆糖,遞給了她,“快吃吧,我管家在我口袋裡放的,防止我低血糖發作。”
“我不要”,程清面子上說得堅決,但是内心裡超級想吃那顆糖,雪是沒有甜味的,對于此刻的他們,雪是沒有甜味的。
雪代表死亡。
而糖的甜味和它所帶來的溫暖恰好可以中和這種生命帶來的苦澀。
“吃嘛”,李冉的聲音愈發弱,弱得可憐。
“你一顆,我一顆?”程清試探着問道,“趕緊把糖紙剝了,遞我嘴裡,我沒手。”
此時她一點也不像個嬌滴滴的女孩子,颠覆了李冉之前認為她隻是個小孩的印象。
他用顫抖的手撕開了糖紙,小心翼翼地将這好不容易的糖遞進了她的嘴裡。
雖然此刻情況危及,是生命存活的緊要關頭,他依舊想說,她的嘴是熱的,在他将手指伸進她嘴裡的那一刻感覺到的。
之後的事,無關風雪,一切都随着時間變得久遠,可對于李冉來說,程清是他除了母親之外此生最親近的女性,這點将永不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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