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宗宗主語重心長地說着,像是在勸自家小姑娘不要随随便便跟着外面的臭小子跑了似的。
“你還不識路吧,齊眠玉還在殿外等你,他領着你下山。”
盛長甯應了聲,走出玄天殿,慢吞吞繞過正殿,一眼就望見了站在溫暖曦光的齊眠玉,長身玉立,一襲冰藍長袍被流金般的光華染上暖色。
盛長甯走過去,道:“師兄,我出來了。”
齊眠玉淡聲應了一下,緩步往前走去。時至後山兩旁的樹蔭高大垂落,投下斑駁樹影,他又出聲:“走前面。”
盛長甯原本垂着眸光,認認真真描摹着齊眠玉身後的影子,聽見這話,愣了下,才道:“好的。”
她慢慢追上齊眠玉,從他身邊越過,走在了前面。
很快到了一個分岔口,盛長甯身形頓了下,目光遊離,等着齊眠玉開口。
齊眠玉好半晌沒說話,隻是安安靜靜盯着走在前面的人。等盛長甯出聲喊他時,他輕淡地應了聲:“嗯。”
盛長甯問:“往哪兒走啊?”
“左邊。”
半刻鐘後,盛長甯再次面臨抉擇,遲疑地喊道:“師兄,這次往哪兒走?”
“左邊。”
“師兄,往哪兒走?”
“右邊。”
“師兄,這次走哪邊?”
“中間。”
漸漸地,盛長甯便發現了,走在她身後不遠處的齊眠玉不太想說話,每一次都要她主動出聲喊他,他才回答。
隻是,她不知道這究竟是他真的不想說話,還是有别的原因。
一刻鐘後,盛長甯再次出聲道:“師兄,這次往哪兒走?”
齊眠玉目光一掃,語氣平靜:“山下的路也不識?”
盛長甯想說不認識,但是山下的路,她是認識的。
“往左走。”齊眠玉道。
“好的。”
等兩人穿過竹林,來到第二十一雜峰的竹林小院時,天色已經開始黯淡下來。
盛長甯站在院門前,門上挂着的風鈴被晚風吹響,帶來清越靈動的聲響。
齊眠玉聽見聲音,平靜的眸光慢慢掃過那串風鈴,然後才道:“今日不要出去。”
“我明白。”
盛長甯聽見身後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才慢慢回頭,目光注視着走進竹林深處的人。
待到那最後一點兒冰藍的光影徹底消失之後,她伸手推開院門,走進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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